来之前,冷娘子多少有点感觉,还以为会被姨祖母嫁给别家或者是宋家旁支,那时就想只要宋府能留下母亲,给母亲看病养身子,提出嫁哪个她都嫁,没想到提的是宋府长房,还是姨祖母的亲孙子,不呆不傻,真的是姨祖母的善心,对她们母女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
冷娘子安慰母亲,说嫁到宋府挺好,她诚心愿意,她很羡慕国公府,能嫁进来是她有福,冷母看着女儿微笑的脸,眼神有丝亮光,还当女儿真的对着姻缘满心欢喜,还以为女儿在冷家受了多年委屈,见了国公府的富贵移了性子,心里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安慰完母亲,服侍母亲躺下睡着,冷娘子没再去关五娘子院里,回到自己屋子,坐在桌旁,铺开纸墨,草草写下:
一辞魏阙就商宾,散地闲居八九春。
初时被目为迂叟,近日蒙呼做隐人。
冷暖俗情谙世路,是非闲论任交亲。
应须绳墨机关外,安置疏愚钝滞身。
写完,冷娘子默看了几遍,撕碎了放入水盆中,看墨化开,黑色从纸张渗出,慢慢染透了整盆水,冷娘子心道:洁白的宣纸,离了这笔墨毫无用处,只有笔墨才能成就它是美名还是破落。
世间皆如此,难不成她还能弃了母亲去庵里孤芳自赏?就算是能,她也不愿受那苦处。冷娘子静坐了会,叫了小丫鬟把这弄脏的水端了出去。
宣平候府,苏氏却和三老爷叨叨,原本六月初一要给老大长子办百日的事情,当初为了哄老二两口,说了孙辈不办满月酒,都改成办百日,再说,保武出生满月都是在国丧期间和三姑太太的丧期,自然是没法办,那就推到办抓阄宴吧。
苏氏叨叨请谁,怎么安排等等,突然不说话了,三老爷洗漱好了,正要进被窝,见太太不说话,好奇的转过身,看太太发呆,问道:“锦娘这是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