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太久了,也该挪个地方享享清福了。”檀道济私底下早已打听到了苟奎喜的野心,房间内此刻只剩下二人,他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探对方口风的良机。
“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胆小鬼,老子早就想弄他了。”
“这事其实很好办,我听说知府吴檗不是以前和老爷子不和嘛,要不。”檀道济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了‘刺杀’两个字,正当苟奎喜犹豫不决的时候,原本他底下那帮流里流气的手下却押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檀道济连忙用袖子抹去了桌上的酒痕。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女子被人强行带入一个陌生的房间,自然是据理力争。
“让你们来是给爷们取乐子的,不是来听你们瞎咧咧的。”苟奎喜似乎对两人突然出现打破他的决断颇为不满,只是人是客人叫来的,他也不能让对方啥都没干就将对方轰走。
“芍药,我们准备准备吧。”
“师哥。”
二人正是被袍哥会的这帮地痞流氓强行带入这里的梅逢春和芍药,《霸王别姬》以凄厉、委婉、动人、悲壮,甚至别具一格的风味征服了成都府前来观看的各类人群,甚至有一批酷爱此技的人组成了一帮票友团,只要梅逢春在新草市的瓦舍开唱,几乎是场场爆满,特别是中午场,更是一票难求,饰演别姬的梅逢春简直成了后世的大明星,无论到哪里都会受到少男少女的追捧,此时猛然被当世的黑社会强行表演,搁谁心里估计都受不了。
“虞姬:啊,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梅逢春一出口便是戏,原本骂骂咧咧的苟奎喜顿觉惊为天人,搁在腿上的手不停的随着对方凄美动听的曲调打着拍子,很显然他也被眼前这个特别的男人给征服了。
一旁的芍药也毫不逊色,此刻他身穿一件开叉旗袍,脸上没有化油彩妆,却戴着一副髯口(长胡子),扮相古怪中更显几分俏丽调皮。
檀道济则直接找了一张房间内的太师椅,趟在上面悠哉悠哉的摇来摇去,很显然,那随着曲声上下晃动的太师椅便是他的节拍,他无疑也被这第一次听到的和滑稽戏有很大不同的曲目给征服了。
一曲已停,回音绕梁不绝,苟奎喜一副身髓不知其味的贪婪模样,这样的两个秒人儿,他决定今晚带回去,来一次通杀。
檀道济闭着眼睛躺在太师椅上,隔了许久,他才回过味来问了一句:“你这怎么和以前听过的滑稽戏有些不太一样?”
“那当然了,这个叫京剧,曲目叫《霸王别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