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们以后每个月不休息了,这样要不了多久,租铺子的钱很快也就回来了。”
“给我说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脸像虽然凶了一点,但只要对你好,对孩子好,我觉得你不妨可以考虑考虑。”豆花大嫂头顶的阴霾消失之后,开始给梁红英当前了红娘,或者说她这顿饭本身可能也有着牵线搭桥之意,她深知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的不易,如果能将这两人凑成一对,这算是大功一件,也算是对梁红英倾囊相助的另外一种报答。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
“瞧你这张脸红的,你这叫不打自招。”
“我”梁红英知道如何继续接着这个话头下去,她今天根本没脸去见外面的那人了,连忙找了个话头囫囵了过去:“客人都被我领进门了,一直把别人晾在外面不太好吧?”
“瞧我这记性。”豆花大嫂连忙把准备好的盛馔用一个木盘端了出去。
这顿饭,几人吃得特别高兴,吴永麟的妙语连珠,逗得两人开怀大笑,加上《西游记》,更有聊不完的话题,豆花大嫂在桌子上也发觉出了梁红英的不对劲,只是那男人似乎太木讷了一点,豆花大嫂也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必须得帮两人把这段姻缘牵成。
三更半夜,除了河中的蛙声,巷尾的犬吠,再也听不到半分声音,只有东头一个窄小的窗洞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还有说话声隐隐传来……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窗边,掏出一根芦管,往窗洞里面吹了一阵青烟,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房间里面再无任何动静,来人猫儿一般轻手轻脚勾掉门闩,冲了进去
第二天,整条街上的人都在议论一起骇人听闻的‘命案’,一个‘房屋牙行’上上下下十三口还有一个‘驻府办’长随被人夜里灭了口,而且当场发现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吴永麟提着一壶酒和一些从街上路过的熟食摊买的猪头肉,‘摩诃乐’、拨浪鼓等见面礼和梁红英赶到主人的家里时,豆花大嫂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络,或者说遇到了某些烦心事而愁眉不展。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这是吴永麟对两人所住的周围环境的第一印象:一间简单的茅草屋,屋前一方水潭,里面的种满了莲藕,只见万荷展绿,粉蓬吐蕊,凉风习习,吴永麟猛的吸了一口这大自然的香甜气息,顿觉胸壑中暑气尽散,心旷神怡。
吴永麟拨捻着手中的拨浪鼓,‘咚咚咚’的鼓声立马引起了‘站栏’中直立着身形的平儿和另外一个虎头孩子的注意,他们眨巴着黑洞洞的无邪眼神,只是好奇的看着,并不敢伸手,隔了一会,平儿似乎认出了吴永麟,突然开始蹦跶起身子,显得极为欢快兴奋,脸上更是笑得格外甜蜜。
“这孩子和我挺投缘。”吴永麟边说边放下挑担和其它带来的礼物,立马走过去将两孩子一左一右抱在了怀中,开始旁若无人的逗弄起孩子来。
自从自己在飞凤寨将平儿的爹苍龙手刃后,梁红英对于平儿可以说满怀歉仄,这孩子不到一岁便失去了父亲,梁红英也成了寡妇,她也曾经想过再给他重新找个爹,当然这也得把眼前这个‘麻烦’先解决了。平儿自从生了那场大病后,整个人变得暮气沉沉的,就连她这个母亲也很少能把她逗乐,其实她不知道这里面主要的原因其实在她自己,亲人相继一个个从自己身边离开后,这世界对她来说实在太孤单了点,午夜梦回,她大多数时候以泪洗面,梨花带雨,平儿似乎也能感受到母亲的悲伤似的,在豆花大嫂这里笑得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偏偏眼前这个仇人让平儿笑了两次,这种感觉在梁红英看来格外苦涩,倘若当初自己嫁的男人是此人,那是不是一切的麻烦都不是麻烦了?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看着似乎亲如父女的两人,梁红英红着脸快步走进了茅屋,生怕自己的窘相被对方发现。
“大嫂,这人是你让我请来的,你怎么反到闷闷不乐了?”
“小铺子可能开不成了。”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这些年你不是一直站路边吗,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接地气。”
“你真的这么想?”
“瞧你委屈的,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家里缺少男人的缘故,这位豆花大嫂遇到大事往往犯蒙,自怨自艾,到处抓瞎,梁红英因此更不敢把吴永麟的真实身份告诉给她,等对方知道,这家里也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很可能自己也会受牵连从这个越来越舍不得的小家被赶出去。豆花大嫂现在闷闷不乐的原因与外面的吴永麟的身份似乎无关,她内心也暗自平静了下来。
“我今天到街上去谈我们那间小铺子后面的租金时,遇到了几个蛮横无理的‘驻府办’长随大人,这也怪那个‘房屋牙人’出尔反尔,答应好的东西,硬是临时反了悔,最气人的是我们付给房主的定金还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