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我理县也有不少热血男儿,铮铮铁骨的汉子,倘若大人能够对现在那些恶名昭著、横行无忌的厢勇惩戒一番,并采用安抚怀柔之计,大人威望顿可一时两无,趁热打铁一定可迅速积聚一批果敢可战之士,到时区区数百吐蕃骑兵,何足惧矣?”
“那这些人的军需、军饷何来?被我们请进门的厢兵又如何处置?”
“大人完全不用从县库中拿钱,只需减免他们一年的税赋即可。至于那些厢兵,原本就是一些丘八和无赖之士,只需把他们打散驱赶回原籍即可,一股不成气候的余勇,实在不足道也。”
典史口中的谆谆之言,确实让谭守礼有一点小小的心动,只是形势逼人,当众人交头接耳、嘁嘁喳喳个没完没了的时候,一个慌慌张张的皂吏冲了进来,口中惊呼:“大人,不好了,起烟了。”
“你个丘二好不醒事,没看见大人们在商讨大事吗?”
(丘二:四川话,原意指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没有太多技能的打工人员。后来泛指一切受雇佣者。
典故:旧社会贬称军人为丘八,因为兵字上下拆开就念丘八。退伍士兵生活没保障,又没有文化,就只能干粗笨工作。丘八退伍后,八减去五等于三,再减去一杆枪,就等于二,所以称之为丘二。)
“还望大人们恕罪,这事十万火急,实在耽搁不得,万一贻误,小的可是杀头的大罪。”
谭守礼似乎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皂吏脸上表现出来的某种恓惶之色让他直接从垫着一张蒲团的舒服的椅子上弹了起来,带着众人往天井中走去。
半空中一根根黑黢黢的烟柱直冲云霄,那些烟柱不知道比平时粗了多少倍,整个理县上空呈现出一种黑云压顶的大凶之兆,谭守礼知道,理县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