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你的意思是说我利用了她还要再把她扔进泥潭里面，太不道德了，对吧？”

海伦-赫尔曼淡淡的说道，“我从没在道德层面上高估过你。”

马修却叹了口气，“你不会明白的，海伦。”

“嗯？”海伦-赫尔曼疑惑。

马修思考了一下，捡着能说的说道，“我曾经中过玛蒂尔达的毒，还是中毒极深的那种，那个倔强任性、独立自主，而且还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的女孩……”

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然后你遇到了玛蒂尔达的现实版本。”海伦-赫尔曼却迅速搞清楚了马修的某些心态，“发现作为玛蒂尔达现实版本的娜塔莉-波特曼与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马修笑了笑，“玛蒂尔达长歪了。”

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自他亲眼看到娜塔莉-波特曼起，就明白莱昂的答案是正确的。

海伦-赫尔曼看了马修一眼，“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会向往美好呢。”

马修不管这话中淡淡的嘲讽，很装逼的说道，“我是身处黑暗，心向光明啊！”

“错！”海伦-赫尔曼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是身处黑暗，却向往更加黑暗的地方。”

“你……”马修无奈的说道，“你也不用说我，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随即转了话题，问答，“你觉得娜塔莉-波特曼还有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的可能吗？”

“没有。”海伦-赫尔曼没有做任何考虑，“一点可能都没有。”

马修故意问道，“为什么？”

海伦-赫尔曼给了一个简短的答案，“欺骗不可原谅。”

“不对吧。”马修微微皱眉，“好莱坞遍地都是谎言，靠欺骗获奖的人不少吧？”

“没有曝光的欺骗叫欺骗吗？那是公关。”海伦-赫尔曼淡淡的说道，“欺骗的人知道他们在骗人，被骗者也知道自己在受骗，但只要不曝光，老头子们对于欺骗都会视而不见。”

她嘴角挂上微不可查的一丝冷笑，“曝光了，那就完全不同了。那帮老头子脸皮很厚，却也多少要点脸。”

马修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你骗我可以，我也知道你骗我，我不在乎你骗我，但你不能让看热闹的人全都知道你在骗我，否则你就是在打我的脸。

现在这种情况，娜塔莉-波特曼还能获得提名的话，不说别的，整个奥斯卡的公正性都将受到质疑。

虽然质疑从来就没少过，但奥斯卡总归还有遮羞布。

“对了，有件事提前跟你说下。”海伦-赫尔曼这时转了话题，“我签下了麦肯基-弗依，你让詹姆斯-温或者贝拉-安德森找我来谈判。”

马修点点头，“这个不急，詹姆斯那边剧本还没定稿，估计要再过两个月项目才可能开始筹备。”

想要创立一个电影宇宙，又不像漫威超级英雄电影那样有漫画作为基础，很不容易，詹姆斯-温一直在修改托尼-德罗萨-古伦德的剧本，既与前面的《潜伏》建立一定的联系，还能让未来有更多的拓展可能。

海伦-赫尔曼又说道，“还有个好消息。”她声音稍稍压低，“我刚刚去了阿曼达那里一趟，那个负责与鲍勃-韦恩斯坦联系的人反馈说，鲍勃-韦恩斯坦抱怨哈维-韦恩斯坦的次数明显增多，在忍耐了二十多年之后，似乎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马修想了想，说道，“我那边还需要收集更多的证据，时机还不成熟，让他继续保持与鲍勃-韦恩斯坦的友谊。”

海伦-赫尔曼先是点头，接着又说道，“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罗南-法罗一直在调查。”马修也没对海伦-赫尔曼隐瞒，“目前拿到了很多证据，但大部分人对于出面指正哈维-韦恩斯坦抱有相当大的疑虑。”

海伦-赫尔曼很平静，“不要着急，社会大环境正在朝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女权运动现在是越来越兴盛了。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同在比弗利山庄的丽晶大酒店中，奥斯卡提名者午宴已然接近尾声。

这是场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宴会。

落选者难免情绪低落，偏偏现场有媒体存在，还要摆出一副不在乎的笑脸；获得提名者固然高兴，但这场叫做奥斯卡的战役才进行到一半，后面的冲刺才是关键，根本容不得他们放松。

克里斯托弗-诺兰如愿拿到了最佳导演提名和最佳影片提名，但在男主角根本没有做任何公关、甚至连个最基本的冲奖态度都没有的情况下，最佳男主角提名必然与《盗梦空间》无缘。

宴会厅中，娜塔莉-波特曼显得特别低调，相比于同桌而坐的米拉-库尼斯的风采飞扬，甚至有点不起眼。

这就是好莱坞，即便她私下里恨透了米拉-库尼斯，还是不得不跟她同桌而坐。

旁边的米拉-库尼斯突然说道，“娜特，接下来就是最佳女主角提名了。”

娜塔莉-波特曼斜了米拉-库尼斯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无论说什么，都对她的处境没有任何改善。

只要拿到提名！她今天来这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担任公布提名名单的詹妮弗-加纳这时候念道，“最佳女主角提名名单，安妮特-贝宁，《孩子们都很好》。妮可-基德曼，《兔子洞》。詹妮弗-劳伦斯，《冬天的骨头》。米歇尔-威廉姆斯，《蓝色情人节》。艾米-亚当斯，《斗士》。”

五个人选全都公布。

詹妮弗-加纳的声音刚刚落下，背后的屏幕上面就出现了这些提名人的名字。

米拉-库尼斯看着那些人名，对娜塔莉-波特曼说道，“真可惜啊，里面没有你的名字。”

娜塔莉-波特曼愣愣的不说一句话，竭力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当着如此多的人崩溃，钱投入了数百万美元，结果一事无成，后面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