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不清楚是怎么到这一步的,甚至记忆非常混乱。
只记得她在追车,拍打这台已经启动开走的轿车。
然后好像转瞬间就被塞进了车里。
这男人在用唇亲着她被打的脸,这男人还问她:“他凭什么打你?他凭的是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他倚仗的东西都掰掉。”
接下来,江源芳就通通不清楚了。
不过不记得不要紧,她认为她只需要记住一点:
孙建权,你不是说我早就给你戴绿帽子了吗?
我别白顶这个名,我要给你戴个特大号的!
黑色帕萨特在夏日的夜里,上下颠簸,男人女人用着各种姿态,他们像怒海中的小舟在摇晃般,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而事后,龚海成在第一时间问的第一句话是,他亲吻着江源芳光滑的后背道:“头有没有撞到玻璃,有没有撞疼?转过来给我看看。”
江源芳却趴在后座上,脑中清明了一些。
她突然没了刚才的热情,自然也就没回答。
等俩人穿戴好,龚海成执起江源芳的手放在嘴边,一边亲时,一边扭头看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很疑惑道:“你怎么了?”
“龚海成,我们,我们还是别,刚才就当是……”
龚海成立刻拉下了脸,同时手上一用力,将江源芳的手握的更紧了。
“我们什么?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刚刚那两次,你让我当没有?
昨晚亲你,当喝多了,我能当没有。
这也能当什么都没有?
江源芳,你招惹上我了,就不能回头,我也不可能让你再和他继续过,他一个手指头都不能再碰你。”
“可是?”江源芳扭头和龚海成对视,她下了下狠心说:
“我是会离婚,但我从没想过和你……我的意思是说,你明不明白?大不了咱俩就这么胡扯吧,这样就不会让事情更乱了。”
“江源芳,你玩我呢?”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起开,我得走,我得去朋友家见我女儿,我是有女儿的人,我现在很乱,我只想见她,你别和我说话!”
本县最大的洗浴中心里。
龚家在这订了很多房间,专门为招待朋友们住的。
其实早些年,龚老大就提出过,挣钱了挣钱了都不知道怎么去花,左手一个大哥大,右手摩托罗拉,觉得这么败家没计划不行,就和龚老太太建议过:“我回老家盖个小二楼吧,那算祖宅,不算乱花钱。”
但是龚老太太一听,手摆的跟拨浪鼓似的拒绝道:“不中,等我死了,去那头找到你爹,我们俩还得没事儿回老家溜达溜达呢,你盖的我们都不认识了,到时候该找不着家门了。”
就是这么个无厘头理由,弄的龚家人和江源达他们这些朋友们一样,也都住在洗浴中心里。
毕竟老房子多年没修,根本住不了人。
这不嘛,龚海成拿着茶叶没敲开江源达的房门,他就将茶叶盒夹在腋下,想下楼去看看他儿子。
正往下走呢,就和一个低头只知道走路,用头发遮面的女人差点撞到一起。
本来俩人都错过了,龚海成却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女人背影问:“你怎么来了?”
女人的身体当即一僵。
江源芳没想到自己戴着口罩,用头发遮脸,特意换了身女儿的运动服出来,还能被龚海成认出来。
江源芳没敢多说话,脚步也没停,只含糊回了句:“找我哥。”
“站住。”
龚海成三步并两步到了江源芳身前:“把口罩给我摘了。”
“我?我找我哥,你快起开。”
这回龚海成也不废话了,上去一把就将口罩拽掉,然后他就咬上了牙:“他打的?他敢打你?”
轰的一下,江源芳只感觉脑子在这一瞬间好像都空白了,就在她要准备说“你别管”时,再四处一看,哪还有龚海成的人影了。
“龚海成?龚海成你给我站住!”
俩人你追我赶地跑了出去。
在二楼正舔着冰棍的九岁男孩,他也要追出去看看。
边吃冰淇淋边喊道:“爸,你干什么去啊?”被龚大姐在一楼处一把拽住。
龚大姐搂着弟弟家孩子说:“星星,今晚跟大姑一屋睡呗?”
“那我爸呢?”
“你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