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却在吕氏那里充当了热心人、不会引来吕氏的忌恨。
往回走时,杨立贞都纳闷,一向纯净的如同八月天空的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这样复杂的心机。
……
通直散骑常侍褚遂良府上。
褚大人刚要出门,便迎来了永宁坊兵部尚书府的谢金莲、樊莺、崔嫣三位夫人,他连忙将她们请进来。
他本以为这三个人是来替吕氏求情的。
褚遂良已知太子对此事的态度,拿黔州夫人的过错、掩一掩卜正的说辞,然后再给永宁坊夫人们一个面子。
褚大人早猜到高峻和柳玉如不在家,兵部尚书府的这些如夫人们不大可能去兴禄坊。
那么,他只须先摆一摆吕氏逾制穿宫的严重过错,然后再答应从中周旋也就万事大吉了。
但三个人里居然有两个人一坐下来,便问,“褚叔叔,我们不是来求情,只是问问,按制是不是真要杖毙她?”
剩下的谢夫人比较含蓄,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只要不牵涉到黔州刺史的名誉,把吕氏按个宫人来处置,她没意见。
褚遂良老谋深算,在三个年轻人不多的话语中体察到,这事麻烦了!
这只是她们这些晚辈的意思,但没见面、甚至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黔州刺史高审行是什么态度?这可不在太子与他的预料之中啊!
他委婉地打探缘由,但这三人谁都不深说。
不过褚大人窥到,崔嫣不时地面色发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气忿。那么,黔州和永宁坊,看来不像他想的那样和睦了。
他想起在营州时,高峻令人狂扇马洇大嘴巴的事情,褚遂良还想再试探一下:
“但黔州的审行兄是什么意思呢?即使不声张地处置了吕氏,也是对审行兄的面子不利的。如果玉如和高峻在府上,他们会怎么说?”
见三人不言语,褚大人再道,“老夫知道原来那个曲客马洇与审行兄是不错的,目下他已被江安王李元祥看中、到王府去出任正七品上阶的骑曹参军了,料想他与审行兄一定有联系。”
三位女子明显的有些吃惊,随后,又是崔嫣无所谓地道,“他攀了高枝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在黔州他就是被大人踢去崖州的!”
于是褚遂良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对于马洇与黔州有着良好关系的猜测,居然又有些不大对路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连太子李治、褚遂良都大感意外。
江安王李元祥亲自跑过来求太子李治,被他看好的骑曹参军马洇,痛哭着数说黔州刺史高审行对他的知遇之恩,不忍心见高刺史的如夫人在长安有什么差池。
李元祥都让马洇感动了,这是一个多么知恩图报的人呀。
反过来,永宁坊的少夫人们到褚大人的府上来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显然她们的态度摆在那里,却不想将自己置于前台来。
而兴禄坊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所做的,便是将褚大人请到了兴禄坊去盛宴招待、叙叙旧,同时表明他们的态度。
高府老大、滑州刺史、驸马都尉高履行私下里对褚大人说,此事全赖褚大人周圆,最好能止则止。
但高审行那里,高履行拍着胸脯子保证,随后一定给黔州去信,令五弟严加申斥吕氏,反省驭内不严之失,即便回黔州后,高审行将吕氏休掉也没什么不可以。
此事大出褚遂良的意料,原来好像没有什么台阶可下,但不几天的功夫,江安王府、兴禄坊都把梯子伸过来了。
这个吕氏到底什么货色?!
马洇隐瞒了什么?
如果他真的隐瞒了同高审行的过节,那么马洇与吕氏是什么关系?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他褚遂良最好给太子殿下出个恰当的主意,既能达到初衷,又能照顾各方各面、自己又不致引火烧身?
苦思了许久之后,褚大人才理清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