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听了,便下马,又回头往婉清这里看了一眼,目光在李婉清的脸上停了一瞬,然后在丫环的引领下往看台上走。
雪莲道,“这是谁,比我们六夫人的架子还足!”
有位同来的家丁道,“这不对,差役明明说不许人上去,怎么她们就可以?我可不可以上去问问他们?”
婉清道,“不要多事,我们歇歇便回府。”
菊儿对刚才的家丁道,“她们在上头喝茶乘凉,我们不去凑这个热闹也是可以的,但怎么也该给六夫人弄些茶来吧?”
两名家丁便起身再往看台上去要茶,随后空着手再回来,对众人道,“看不惯他们高傲的样子,明明有茶也不给我们。”
没去的两位家丁听了就不服气,说,“是何道理,非要上去问一问他们是什么了不起来头。往常我们外出,到哪里不是远迎近接的,岂会吃他这个瘪子!”
李婉清连忙压止,“我们是来练马,何苦多事?再说,哪个又看得出你是兵部尚书府的人呢?别忘了上次崔嫣和高尧可是惹了峻生气的!我们歇一歇就回府吧。”
菊儿和雪莲就不再吱声,众人在树下默坐,一无茶点二无座位,与看台上比较起来显得有些尴尬了。
而看台上那位王小姐品评茶水优劣的话语声恰又传了下来,“这是什么茶啊,这样苦,你去与差官问问,还有没有好些的。”
菊儿在下边听了撇嘴,对一位家丁道,“这里不供茶,难道别处没有?总不能让六夫人渴着,潭那边是望春宫,你带我去要些茶来。”
婉清正有些口渴,也不知她要如何要茶,便不制止他们,两人骑马往望春宫方向去了。
两人刚走,看台上那位王小姐的随从便有两人下来,昂着脸与他们道,“我们王小姐说,上边不如这里开阔,而且潭边平坦,小姐吃过了茶想在这里练马,你们最好让开这里到别处去。”
雪莲回顶对方一句道,“这里老大宽敞,又不算什么公地,你可来我们也可以来,大不了在一处骑马练习,凭什么我们就要给你们让地方?”
对方一来就看过大树底下歇息的这几个人,看不出对方有多高的身份,猜测她们顶多是长安城中某户有钱人家的夫人和丫环,因此便冷笑一声道,“人与人能一样吗?”
雪莲问,“那你们王小姐是什么人?”
那人道,“王小姐是什么人怎会与你们说,不过在长安城中,这个时候能被请到看台上去吃茶的也没几个,你若有些头脑便自己去想。”
高府一位家丁道,“我想不出来,但让我家六夫人让地方是万万不能的,至少要有个先来后到,我们许可你们王小姐在这里骑马,不会计较你们。”
正说着,看台上再有两人下来催促道,“这些人怎么还不快走呢,小姐马上就下来了。”
先来的人不耐烦地道,“这不,有没有眼色的在这里占住,我们嘴皮子都磨薄了也不行。”
后来的两人中便有一个高声叫着,“还有这种事!再不走便把差官请下来说话,看看他怎么说!”
婉清道,“你们且容我们一会儿,等我的人回来就走。”
那人道,“不行,立刻就走,不然等万年县差官下来就麻烦了,恐怕到时你们想走也不那么容易!”
高府的家丁道,“差官又如何?我家六夫人宽仁大量,但我却瞧你们不顺眼了,有本事你就把差官叫下来,问问他听没听说过永宁坊的高管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