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伐高丽后,辽东并未留下过多的守备力量,但是盖苏文一点动作都没有。那里一片安静,仿佛冬天还没有过去。
皇帝想,难道是上一次就把他打怕了?按着皇帝的理解,上一次盖苏文丢了不少实地,但是有生的力量却没有过多的折损,他不会罢休的。皇帝下令缓慢地、以不易察知的速度增加辽东的军力、并且马上开始屯积粮草。
剑南道裁并军府、合并郡县为他省下了不小的开支,他认为这个做法在全国都是有推广价值的。他的父皇——高祖皇帝划一片地方、设个郡就封官的做法在当时是有意义的,但不是永远正确。
现在包袱越来越大,早晚有一天大唐这架机器会不堪重负,无所事事的无能之辈太多了。自魏晋以来,门阀之害根深地固,几大姓崇尚虚名、窥探私权、私利,自感优越却又不思进取。随着社会的稳定,这种思想也有向着军队渗透的迹象。
不得不说,派高峻去剑南道这步棋居然又走对了,皇帝需要这样的人。现在剑南道、西州无事,西方安定,只要盖苏文再敢咳嗽一下,他就再伐高丽。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皇帝大事思毕,想起来高审行送来的那架蝴蝶琴,于是他吩咐取琴,要亲自试试。
这架琴他已听过一次,琴音铮而不噪、连绵不绝,按着那些正直、而缺乏变通的御史们的说法,有着不同寻常的象征意义。
对于音乐,皇帝以为就是以情为乐、兴致到了弹拨几下助助兴罢了,完全不可看之过重。御史大夫杜淹说,“陈之将亡才有《玉树后庭花》、齐之将亡才有《伴侣曲》,闻之令人悲泣。”皇帝不以为然,这未免把那些乐伎们看得太高了,你唱升平就真的升平了?
国之兴衰,未必由此。而在于民心、国策也。
就象现在,皇帝要弹蝴蝶琴,只是大事决定以后的消遣,哪有那么多的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