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杏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犀利的双眸,宛若锋利的匕首一般闪着寒光道,“你是谁?”声音森冷,仿佛从幽冥鬼蜮飘上来一般,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战常胜看着陌生的丁海杏,担心地说道,“杏儿你怎么了?”赶紧拿着棉袄,给她裹到了身上,“快穿上别,着凉了。”
从梦境中回复过来丁海杏,眼神清明道,“是你啊!沧溟他爸!”轻抚额头细细的汗,心还揪揪在一起,疼的无法呼吸。
呼!战常胜松了口气,“真被你给吓死了。”任谁一觉醒来,自个的老婆不认识自己的男人了,还能镇定如斯,那真不是常人了。
战常胜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做个了噩梦,”丁海杏情绪低落道,沉浸在梦里无法自拔。
“做了什么噩梦?看把你吓得,看看这额头都是汗!”战常胜拿着手绢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唠叨道,“梦见大哥怎么?有那么恐怖吗?”
丁海杏顺着他的话,秃噜出来道,“梦见大哥,又死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夸张的拍着胸脯道,“真的好恐怖!吓死我了。”
“梦都是反的,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大舅子不是好好的。”战常胜轻轻上前拥着她轻声细语道,低沉的嗓音舒缓,安定着她的心。
前世的阴影深深埋在她心里挥散不去,丁海杏紧紧地抱着他,感觉他身上的温热,现在不是前世了。
“可是梦境那么清晰,我仿佛还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丁海杏身体忍不住颤抖道。
战常胜伸手轻轻地拍着她后背,“不怕,不怕,有我在呢!”听着声音都被惊恐抖音,到底什么梦把人给吓成这样,柔声道,“告诉我做了什么梦把人给吓成这样。”
什么梦?这话能说吗?丁海杏下巴抵着他的肩头,“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大哥的死的很惨。”想了想道,“而且死亡和她的对象有关。”
她就知道,果然此话一出,丁海杏就听见他爽朗地笑声。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夜初静,人已寐。
丁海杏被战常胜给兑得话气的浑身发抖,留下一句‘晚上你看着儿子,我睡觉了。’
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幼稚地孩子妈,自言自语地说道,“又不是不会照顾儿子,晚上都是我值夜的,”
“哼……”丁海杏使劲儿的冷哼一声,“不跟我站一边,还说说人家的坚强后盾。”
“呵呵……”战常胜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这不能怪我,你的理由没有充分的说服我。”深邃的双眸宠溺地看着她道。
耳边传来丁海杏细碎的呼噜声,战常胜抿了抿唇,“你这份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看起来很胡搅蛮缠,一点儿都不像你。”
回答他的是,更大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战常胜无奈的摇摇头,起身看看儿子,放放水,然后又轻手轻脚的把儿子放回婴儿床。
盘腿坐在了床上,熄了灯,打坐了起来。
黑暗中丁海杏迷糊着了,半醒半睡之间,眼前是浓的化不开的血雾,仿佛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吞噬着世间一切。
丁海杏被血雾给淹没了,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这团血雾,令人窒息的感觉威压下来,丁海杏拼命的跑,跑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再也不想挪动一步,嗓子如被掐住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忽然耳听的周围的吵杂声,丁海杏心中一喜,有人,寻声拼尽全力,奔跑了过去,声音清晰的传来,是各式各样的口号,打倒……这声音让丁海杏皱起眉头能夹死个蚊子。
血雾渐渐地散开,丁海杏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一脸的震惊,这……这……本来绿树环抱,环境优美的校园,此时被贴上了一张张数不清的标语、口号,凡是有墙壁的地方,大门上,办公室内,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到处都是揭发别人的,自我揭发的……就连电线杆子都没有被放过。
学校的礼堂中,满眼是数不清的红与绿,小将们猩红的双眼,狂热的挥舞着手臂。
礼台上的人如罪人一般跪着一排人,校长夫妻二人跪在正中间最醒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