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停奔波的旅途中,顾仁暗暗猜测,比起自己,不管是彭时年,还是李语,都和冯一鸣的关系更密切,而冯一鸣挑中自己来主持,很有可能以后会卸磨杀驴,将和同事关系已经渐渐疏远、甚至对立的自己抛出去安稳人心。
更重要的是,冯一鸣不少私事、甚至是阴私都是由顾仁操作的,比如制造了小小车祸,把吴岩带到沟里,顺利的将刘鸿博兄弟送进大牢……顾仁知道这位小老板的心性,待人和善,却不缺狠辣手段,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吴岩会调转枪头举报刘家兄弟,一想到这,顾仁就觉得自个儿屁股下是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
顾仁今天举报彭时年的原因很简单,这是在告诉冯一鸣,就连当时把我招进安保队的老彭我都不肯放过,你既然如此重视质检部门,那还有谁比我更合适这个位置?你需要手下都是得力干将,那也得养条狗放在他们屁股后面,偶尔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拿彭时年开刀,一方面表明自己绝不回头的决心,另一方面在隐晦的暗示,老板您不需要一条听话的狗?
毕竟在职场上历练久了,而且重生后,冯一鸣心思愈发复杂难测,顾仁的小把戏被他一眼看穿,顾仁这是对莫测的前路没有什么信心,今儿跑来交投名状,为的是求个心安。
“你觉得我冯一鸣是过河拆桥的人?觉得我安排你负责质检部门是在养猪,时候到了,杀猪过年?”冯一鸣丢了根烟过去,微微摇头,说:“李语、罗云、丁松、彭时年之后,你算资历最深的一个了,你手腕灵活、心思细腻,能独当一面,却想得太多。”
“我不求自己能堂堂正正,但求能俯仰无愧。”冯一鸣眯着眼道:“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老老实实当牛做马,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冯一鸣夹枪带棒的训斥一顿,顾仁的心情倒是好起来了,不是他贱,老板说话不客气代表着不见外,如果今天冯一鸣客客气气,安抚人心,顾仁就得琢磨找条退路了。
冯伟安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懵懵懂懂,看了眼半年没见的儿子,发现冯一鸣面容轮廓已经长开,棱角分明,训斥下属的时候,轻声细语却气势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