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之后,第二天就开始填志愿,为期一周,空空荡荡的高三教室突然拥挤起来,大批的学生、家长到学校来听经验丰富的老师们讲解填志愿的技巧、学校的好坏,大致估算的各类高校分数线。
冯一鸣早早就和家里商量好了,定点魔都,580的分数,复旦、同济是别想了,冯一鸣又不想选择如上外、上财这种专业性比较强的高校,最后定下来东华大学或者华东理工大学。
一大早,冯母就拿着大批大批资料出门,儿子执意不肯复读,这点分数想挑个好点的学校,好点的专业难度不小,得找同事商量商量。
“9月份你开学后倒是不怕,现在这段时间最好别经常往外跑,小心秦家人又使阴招。”冯伟安看着儿子瘫在沙发上的懒样就不舒服,“听到没有?”
冯一鸣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冯伟安,突然说:“这次的事我还想再看看,总觉得有点古怪。”
“什么古怪,你昨晚不是推演的挺好的吗?”冯伟安冷笑着说,昨晚叶怀安那家伙私下开玩笑,说你这个闷葫芦居然生了个七窍玲珑的儿子,说不定以后父以子贵……
呃……这么大气性,冲谁发火呢,冯一鸣摸摸鼻子,莫名其妙,懒得搭理处于更年期的老爸,自己在心里琢磨,这次高考缺考的事不可能是秦烨安排的,别说他现在不太可能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干出这种惹人笑话的破事,但秦家的嫌疑却是实实在在的。
看来这笔账只能暂时记在心里,以后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了……
高考结束半个月后,市一中开始填写志愿,如梁业、彭时年、于海诸人还在市里不停折腾,张长河在仔细盘算后,悄然躲在一旁看戏,冯伟安忧虑重重,突破口却在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梁辉铭身上出现,而找到漏洞的人更让所有知情者大吃一惊。
“干的不错,回头给你们俩包个大红包!”冯伟安一手拉着一个,满脸笑容,冯一鸣被袭导致缺考这件事在很多人看起来不算大事,但在冯伟安看来却是实实在在的大事,原因很简单,被袭的是我儿子。
周冲和于飞一副羞涩腼腆的样子,低着头听冯伟安的夸赞声,冯一鸣甚至看到周胖子脸上出现一团红晕,这厮居然也有脸红的时候,啧啧。
“主要还是二叔帮忙查的……”于飞把二叔于胜久推到前面,冲冯一鸣眨眨眼。于胜久已经当了七八年的派出所长了,轮岗都轮了四五个所,到现在也没能再进一步,于飞是知道冯家和市局长丁向中关系匪浅的。
冯一鸣隐蔽的微微点头,刚好前段时间丁向中和冯家和解,但关系还是有点僵,正好把于胜久推出去缓和气氛,在某些时刻,找人帮忙不仅不会欠下一份人情,还能收份人情呢。反正于胜久资历老、水平高,往上走半步也没人说闲话。
于胜久今天是穿了便装来的,笑着散了一圈烟,给侄子于飞都递了根,客厅里除了周胖子之外,冯伟安父子、彭时年、于海都是老烟枪,登时一片烟雾缭绕。
“高考第二天,这俩小家伙找我帮忙,我也是闲得无聊,跟着他们瞎胡闹,没想到运气不错……”
刚开始周冲、于飞两人压根就是瞎胡闹,蹲在梁家门口,看到梁辉铭一出来就上去一阵抽,闹得梁家人都报了警,闹腾了小半个月也没什么发现,最后还是于胜久这种老江湖出马,闯进梁家,没等对方报警,就把梁家采石场命案给捅出来,逼的梁辉铭只能配合。
于胜久从梁辉铭那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知道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酒店包间,一番探查之后,于胜久沮丧的发现,对方几乎没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漏洞,原本已经心灰意冷,不料在关键时候,柳暗花明又一村,周胖子从包间服务员那得到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那帮人曾经问过服务员,酒店有没有现杀的桃花鱼,这种鱼青萍本地没有,全省只有省会江河的一条小溪中才有,因溪边满是桃树,而食用以桃花盛开的季节最佳,故得名“桃花鱼”
于胜久找人画了像,又拖了江河的一位老战友帮忙,终于有所发现。
“这个人叫马宏,打打杀杀出身,一直在江河混,半个月前突然失踪。”于胜久从包里取出画像递给冯一鸣,说:“我起了下底,马宏和范大福应该没什么瓜葛。和他来往密切,同时有点身份的,只有一个人,江河联盛超市的总经理马鹏。他们是族人,也是发小。”
冯一鸣接过画像看了眼,随手递给彭时年,同时微微点头,“天南地北,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翻出马宏,而且我答应过他,不会对他动手。”
“为什么?”于飞看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被冯一鸣无视,急着问:“又不是美女,你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啊!”
“扯什么淡!”冯一鸣笑着说:“当时买家吩咐马宏扒了我全身衣服,赶到火车站广场上去丢人……”
“啪!”冯伟安黑脸拍着桌子大骂,“居然还有这种事……”
“老爸你别气了,要不是马宏还有几分眼色,也没这胆子,我这次哪有这么好的脾气,早砸了福业地产出气了。”冯一鸣转头看了眼低头翻手机短信的彭时年,“老彭?”
“恩,查到了。”彭时年的声音轻快有力,“马鹏一直在我们视线内,他表妹是江河大学的讲师,秦斐的女友,现在尚未成婚。”
“秦斐?”冯伟安重复了遍,“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一旁的于海悄无声息的往角落处移了移,额头上不停冒出的汗珠一滴滴的流过脸颊,却不敢伸手去擦,当他听到“秦斐”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冯一鸣噗呲笑出来,眼角余光瞥了眼面容僵硬的于海,笑着说:“大家伙儿都糊涂着呢,老于,解释解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