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安冷笑几声,说:“我可从来没在你面前提过王守仁,这个名字在高中历史课本中估计也只有宁王之乱、反唯物主义的心学吧?你从哪知道的?”
“……”冯一鸣一时无语,前世直到大学之后,在天涯看《明朝那些事儿》,才对王守仁有了整体的了解。
“说吧,看你都知道点什么狗屁玩意!”
“真的只是皮毛……”冯一鸣利索的颠了颠铁锅,将回锅肉装盘,才转过身,目光淡然而清澈。
冯一鸣轻叹,说:“再崇高的理想,想实现也需要脚踏实地的去做,困难、艰险、误解、鄙夷,这些都可以默默承受,只为了最终的目的……”
“知行合一。”冯伟安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看似透明似水,实则混浊如药汁的儿子。
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当做玩笑,尖酸刻薄的还会说上两句,“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是手掌数家公司,创下如此基业,奇迹般崛起的冯一鸣说出这样的话,冯伟安不得不郑重其事的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你……”冯伟安试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所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冯一鸣口中说出的话,冷冷清清却带着极强的说服力,“我不相信,或者说我不敢毫无保留的相信所有人,只有利益才能长久而紧密,让这张网成为铁丝网,而不是蜘蛛网。”
冯一鸣很清楚自己会干什么,却无法预知自己的结局,经历了前世兄弟的背叛,他只肯,只敢相信用利益铺就的这张网,掀盖子或许能成功,或许会失败,但有这张网在,自己终究不会重头再来。
当“利益”这个词从儿子嘴中吐出,传到自己耳中的时候,冯伟安的身子微微一晃,探头看了看客厅,冯母依旧坐在卧室里没出来,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冯一鸣半响,才低声说:“你怎么变得这么……”
看老爸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冯一鸣若无其事的替父分忧,“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