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组装攻城器械的明军将士们,一边高兴地埋怨着,一边对城头指指点点,无不露着笑容。
“哗啦”地声音连续响起,南门这边的一段城墙,终于在红夷大炮的连续轰击之下垮塌掉了。顿时,又激起无数的尘土,一阵风过,尘土几乎笼罩了鞍山驿堡。红夷大炮略微停了下,不过却是调整炮口,随后又很快响了起来,就从这段倒塌地城墙处,继续向两侧炮击,增加缺口宽度。
“奢侈,真是奢侈啊!”曹文诏看着这一切,笑着叹道。
曹变蛟听了,也跟着笑了。他明白叔父的意思。要是换了以前,有一段城墙被轰塌,那就可以进攻了。可皇上特意交代过,能不用人命解决的事儿,就不要用人命来解决。对于前线所需要的物资,包括火药这些,皇上都是亲自过问。红夷大炮只管轰就是,轰出更大的战果,轰出建虏的心理阴影,轰出文明对野蛮的优势!
“大帅,红夷大炮的炮击上限已到,必须要冷却休息了。”
听到炮兵将官的禀告,曹文诏看看那段护城河,早已被填平了。又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快要正午了,再看看那段宽得不能再宽地倒塌城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他看向自己的侄儿道:”那么,就看你们新军了?“
“叔父且看着!”曹变蛟一听,当即自豪地回答了一声。随后一声令下,早已吃饱肚子等着的新军攻城部队,便随着将领的到达,开始行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鞍山驿堡派往辽阳的第一个信使,终于跑完了六十里路,冲进了辽阳城内。
要是在以前的话,这种运送泥土填埋护城河的行动,必然是要付出重大伤亡的。没有任何一支守城的军队,会放任攻城的敌军去做这事。
可是这一次,红夷大炮地轰鸣声中,这一片城头上,根本没有站人。没有任何东西能掩护他们站着,这和射箭还能悬户挡着不同,那一颗颗地铁弹,是能撕裂任何阻挡的东西的。
原本的时候,这些将士心中还有一些担忧,就算城头上的建虏没法要挟到他们,可要是有一颗铁弹不长眼,落到他们当中,那也得死伤一片。
可是,这么多次炮击之后,每一发铁弹都准确地砸在城头上,最多偶尔有一发高了一点,飞进了城里去,但绝对没有一发是低了,落到自己人身上。
这些将士不得不承认,在红夷大炮掩护下的填埋护城河,还真是历次以来最为安全的一次了。他们心中松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欢喜了,毕竟这个功劳就这么立下了。
和他们的心情完全相反的是,鞍山驿堡城头上,离炮击城段远的那些建虏。他们还能站在城垛处,斜着关注南门这边的动静。就只能那么看着一颗颗地铁弹,肆无忌惮地在破坏城头,而底下的明军,则有条不絮地在填埋护城河,更远处,一架架的大型攻城器械已经被组装起来。
这所有的一切,城头上都没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在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下,明军肯定能从南门这边,攻进城来。什么固若金汤,易守难攻的鞍山驿堡,在明军这种攻击方式之下,只是成了一个笑话而已。
如果说一场战争,能你来我往的打,哪怕打不过,哪怕伤亡惨重,可在那样的气氛之下,也会有很多人为之拼命!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鞍山驿堡内的建虏,却只能处于光挨打不能还手的处境,这种情况,对于建虏的士气打击,还是很严重的。所有人都有些悲观了,明军这么强大的攻势,还怎么守,又怎么可能守得住?
看看城外,无数的明军都在做着准备,人数是城内守军的五六倍不止,这仗还怎么打?如果要是以前的话,这些建虏说不定因为鄙视明军的战力,从而忽视明军数量上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