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根本没有太多选择,一时间除了老弱病残,都冲上一线,配合工匠伐木的伐木,挖土的挖土……就连十来岁的小孩,都向下游走出六七里地收集拳头大小的石子,为霹雳车准备“弹药”。
军民同心,万事可成。未到中午,河两岸已经出现了两三千米长短、四米多高的土木结构塞墙,封死灞水两侧通道。现在,数百名工匠指挥下,正敲开灞水上的冰块,将一根根二十几米的巨木立起钉入灞河水底。
灞水冬季很浅,最中间位置也不过三米多深,去掉冰层厚度,不过两米左右。站在结实的冰层上,李丛嘉盯着一座座高达二十米的脚手架立在长长的冰面上。每个脚手架上数十大汉,手中挥着特制重锤,将插入冰层的巨木一点点捶进沙底。
李丛嘉知道,以现在的施工能力,想打桩建桥是一个梦想。但是,建一个临水而立的简易木寨还是可行的!
随着上百根巨木落地,又有数百根巨木临着寨墙开始突出——这是老工匠的建议:但凡城墙,都要立羊马城,还要建立马面。
因为是临时城墙,李丛嘉不相信辽人会全力来攻,因此不准备修建羊马城,但马面的作用太大了:相当于突出的箭垛,隐在城墙之上,突起一块。辽人云梯等搭到城墙之上时,这些马面内的弩手互相支援,甚至可以将攻击距离延伸出百米!
密集的马面一直延伸到河中间,在十几米高的城墙上显得如蜂巢一般悬在外面:事实上它与内墙相连,士兵可以随意进出!
天空中的太阳渐渐偏过正午,一道道寒风加大了威力,刮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李丛嘉看着数千火堆,眼睛微眯,瞄向了北方:辽人应该察觉到自己真正目的了吧?
抢光百姓粮食,逼迫他们背井离乡,利用他们冲击邠州、乾州,甚至打乱凤翔府兵力部署,与西面另一伙强盗吐蕃人、党项人联系上……辽人摆在桌面上的阳谋,李丛嘉如何能视而不见?
不仅是他,赵普、柴让、庞龙,甚至连长安城中的王景崇、周光逊这等武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谁有能力阻止几十万流离失所的百姓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