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丘竽涛有些困倦,眼皮不听使唤。她知道李丛嘉正在分析北方可能的变化,但剧烈的体能消耗让她有些控制不住神经。
李丛嘉没有察觉,仍然讲述着。
“而大辽国最重要的上京道阻卜人(以后的蒙古人)急速扩张势力,意图侵扰富裕的西京道。他们虽然人数少,但战斗力强悍,不愿意听从管理。而耶律述律想成为一代明主,统一天下,最大的敌人还不是这些异族,而是来自契丹内部的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西京大同府的三大家族!”
水丘竽涛下意识地点点头,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辽军还有五个京城。
“萧氏、耶律氏是契丹两大国姓,也代表着两个最大的利益集团。一直以来,萧氏为后,耶律为帝,世为甥舅。但这两姓包括着数十个大部族,其中耶律娄国、耶律林烈、萧眉古等人,都位高权重。这些部族军队很多,对耶律述律威胁极大!所以耶律述律起了杀心……”
说到这儿,李丛嘉的语气中透出一股阴冷:他想到了自己兄弟相争,叔侄内斗!
因为语气忽然变化,水丘竽涛一下子惊醒过来。她不知道李丛嘉说到了哪儿,只能握着他的手:“他们内斗就内斗吧,非得把战场选在关中……”
李丛嘉语气变得平稳起来:“正是开疆拓土的理由,耶律述律才能光明正大地调动这些大贵族的私军,才能有机会消灭异已!我估计山东的十一万人、关中的十万人,加上这一次的十五万大军,真正属于耶律述律的精锐很少,甚至不足一成……这些人都死光了,耶律述律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那就消灭他们!”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柴让的消息共有八条,哪一条都是困难啊!”
李丛嘉默而无语,思考着柴让从荆州报过来的消息:一是辽军在关中大肆抢掠粮食,弄得整个长安周围怨声载道,百姓对兴唐军明显失望;二是粮食数量不足,明年夏天之前就会出现饥荒;三是关中目前还没有下雪,怕明年又是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