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武关、蓝关一线的粮食输送就是二人的肥肉——此条线路粮草的运送原本归属于武关守将严守拙弟弟的,被褚氏兄弟以通匪的罪名下了狱全家惨死。武关关的粮草从此归属“兄弟货栈”。
兄弟货栈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将朝廷定下来的粮草,扣下一多半然后送来一少半。
一个月前,严守拙下定决心投降后周,因此将褚氏兄弟的人马一网打尽。损失惨重的褚氏兄弟感觉到了末日到来,抓紧一切时间贪婪地从关中百姓身上咬下血肉。
在他们建议下,大量粮草、器械、衣甲从长安城府库中运出,美其名曰“在辽军合围前增援蓝关”,可是其中八成都被他们兄弟揣进了腰包:一部分卖给辽人,一部分卖给了耀州的天义军,还有一部分卖给了富绅。
但是,即便如此,加上武关等地的粮草,此时的蓝关城内,储存了至少一万五千人吃三个月的粮食,还有大量的箭枝等物资。
因为数量太大,一时间没有地方存放,都露天放在外面。谁想到突降大雨,所有士兵都被动员起来,将粮食等物资运进帐篷、屋子,甚至城主府都空了出来储存物资。
此时城中深处一个大宅里,褚氏兄弟正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中年人。
“宋家主,你刚才说的话算数?我们兄弟的爵位不会是空口白牙许诺吧?”
对面中年人旁边的老者一身青衣,白头发被一根美玉钗倒插,道冠刚刚摘下,放在旁边的紫檀椅上。他双目睁开,炯炯有神,忽然伸出左掌打个揖首,行动如行云流水,处处透着仙风道骨。
“我宋家是何等人家,岂能打逛语?只要你们兄弟帮助控制蓝关,将来位列王候必然可期!当然,如果大周国不能得天下,我替赵将军许诺之事,说了也白说!”
褚成推了一把哥哥褚涛:“兄长,宋家主的话有些不可信!赵匡胤和柴荣就算是结拜兄弟,他的话柴荣一定要听吗?现在倒是兄弟长兄弟短,谁知道天下太平会不会兔死狗烹……”
褚涛也皱眉:赵匡胤的名字他倒是听过,是后周国出名的战将之一。但是,此人和柴荣是结拜兄弟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最主要的,开国名将多数不得善终,万一赵匡胤被柴荣忌惮……他承诺的事情敢相信吗?
对面的道者一脸风清云淡:“天下未定才需智者早谋,如果大周势如破竹,蓝关这小地方,还需要两位相助吗?这是一场赌博,成了封候成王,荣耀一生。想当初,谁能意识到太宗坐天下?救他、助他、帮他之人,都最终成为大唐名臣,位列凌烟阁。这其中,就有许多草莽之辈,只因为眼光独到而获益……”
褚平一摆手:“就算我们相信柴荣得天下,赵匡胤能被优待,我们的候爵之位有保障,但是,我们怎么相信你宋家之话,就是赵将军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