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一步上前:“这位壮士,小丫头有什么好的,我最喜欢你这种军中汉,将来必然沙场立功名,到时候定要来赎奴家……”
李处耘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等我降完烈马,再来找你温柔如水,冰火两重天,更有趣味啊!”
李丛嘉也不管他如何逗弄那个美妇,自己则钻进了旁边水涛的屋子,看着她展开一卷白轴,赫然是最上等的润州洒金宣!
这是富贵之物,和山水应该是不搭界的,画画牡丹、人物夜宴图什么的还好,清淡的梅花、兰菊一类的都不适合!
显然,这个水涛要么是不懂,要么是迎逢富贵之人!
他一摆手:“你的山水是何风格?为何用这种富贵之纸?岂不是矛盾冲突?”
水涛从没有想过真有人是奔她的画而来的,一时怔语。
“王维有语,凡画山水,意在笔先。丈山尺树,寸马分人。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山无石,隐隐如眉;远水无波,高与云齐。此是诀也……”
听着李丛嘉行云流水般背诵王维的《山水论》《山水诀》,水涛眼睛渐渐湿润:她早年是大家闺秀,后因家道中落,又逢战乱,才飘落此地,被家人送入花巷。
凭着早年深厚的山水画功底,她独辟蹊径,成为一代名角。但是她知道,没有人真正欣赏才华,否则她怎么可能在此呆了三四年,已经快二十岁了,还没有人赎身?
今天,终于有人识得自己的才华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出头之机?
她抬起泪眼:“先生果然是高才!我画山水多年,从没有人说过画与纸要相合,先生一提醒,我顿时觉得二十年的画白学了!”
二十年学画?从出生就学?那她家里一定有绘画高手?
“水涛,你原姓是什么?老家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