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号炮之声,显然吴越军中有所行动。李丛嘉眼睛扫了一下,轻轻摆手:“整军备战,将那一千五百多人都押到军前。以我为首,临阵行刑!”
所有人都有些发蒙:什么意思?自责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把这种丑事公布于天下?
贾崇刚想劝止,却见崔耀一膝跪地:“殿下英明!闽地百姓对唐军的痛恨就如同当年的闽军一般。如果不能让闽地百姓重新接纳唐军,恐怕整个闽地会得而复失!”
吴越军一万八千多人一字排开,未等分兵向南突围,忽然闽江边上,唐军竟然立起了一百多根木桩,一个个红衣刽子手整齐站在桩后。
一百多人被押了上来,绑在桩上。
不用再细瞧,这是要开斩啊!难道,是要把俘虏的吴越军卒斩杀?
闽地八九千士兵停下了冲向闽江的脚步,有些迟疑:如果唐军赶尽杀绝,自己这些人一旦离开大队,会不会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一千余闽地蛮人和两千多剑州团练兵、抚州团练兵从西侧列队走了过来。这些人虽然携枪带刀,却没有进攻的意思。
而另一千多人,每人都袒胸露腹,一个个站在木桩侧后,脸上悲苦。
十匹战马从东侧水口山上奔至,中间一人正是李丛嘉。
他环视一周,声如洪钟:“来自闽地各州的士兵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郑重宣布一件事情。”
说到这儿,他转头怒视着那被踹跪地上的一百多汀州团练兵:“就是他们,在昨天路过蛮寨时,居然烧杀抢掠,为了掩盖罪恶,还放火将全寨烧成一片白地,三百多蛮人死于非命!”
那一千余闽地蛮人瞬间沸腾起来:大家都久在军中,深知兵祸如火,却没想到有一天烧到了自己的族人头上。他们大声喧哗着,好半天才被领队的军官喝止。
李丛嘉冷冷地盯着跪在前面的何侗和古乐:“就是他们,一个行军司马,一个团练使,不能严肃军纪,却纵兵抢掠百姓,这样的军人要他何用?男儿当兵为保家卫国,难道是用来祸害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