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贝妮的露背小黑裙,是还在恋爱时为毕业晚会准备的。那时候还不知道彼此都不会为对方妥协,更无从料到一谈及分手就干脆利落地真的分了手,猝不及防的速度让朱贝妮一度深信,他早已准备好,就等她开口。
小黑裙静静地挂在床下小衣柜里,朱贝妮甚至没有带它去上海。每逢看到它,总让她忍不住联想,也许自己根本不可爱,不适合恋爱,不值得被爱。每次试穿小黑裙的朱贝妮都觉得恐慌,觉得委屈,多穿就会眼睛里噙满泪。
巧巧的丝质闪亮小睡裙,又是一个什么故事呢?
巧巧不说,朱贝妮不问。
“你可以有秘密,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亲密。”朱贝妮不说,巧巧却已懂得。
两个人笨手笨脚,合力把陈意抬到地上铺好的床铺。
“还要继续喝吗?”朱贝妮问巧巧。
“你明天还要赶火车呢。”巧巧道。
“好。我们可以躺着聊聊天。”朱贝妮道。
两个人拿了两个枕头,面对面躺下,听着彼此的呼吸,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朱贝妮的背后是蜜糖,面前是巧巧。这样并排而睡,是否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什么也没有想,伤感却四面八方袭来。朱贝妮把脸转向枕头,任泪水淌进枕头。良久,听到一声压抑的叹息声,只那声小心掩饰的叹息声,朱贝妮就确信无疑地知道,巧巧也在哭。
朱贝妮一动不动。就让巧巧以为她什么都没有察觉吧。
这一夜,几乎无眠。
次日一早,小鸟还在窗外树梢鸣叫,朱贝妮就已经醒来。手机在桌子上震动。打开一看,是张勋武发来的消息,提醒她别忘了今天上午的火车发车时间。
“善始善终吗?”朱贝妮轻笑一声。在晨光中低头看身上的小黑裙,似乎不那么满蕴感伤了。
“嘟嘟。”手机在手中又震动起来。
朱贝妮再看,仍旧是张勋武,请求她允许他最后一次送她上火车。
朱贝妮暗自冷笑。都说女人心难猜,男人的心思何尝不是一样难懂?不知为何,她一闪而过地想起许文衡和陈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