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默棘连也知足了。
他最大的有点是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唐朝人的扶持,以他的威望和能力,恐怕早就被人夺去了叶护之位。
凶残狡诈的骨咄禄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所以,他是最没有非分之想的人,只打算一心一意的跟着神武军的脚步,在西征大食的路上捞点好处,然后返回河中过太太平平的游牧日子。
现在跟着去抢掠,也是不想在草原各部中显得过于离群而已。
就在各部打算满载而归时,大食人突然发起了攻击。
而此时,他们距离临时集结地,那条季河已经超过了三十里地。
骨咄禄的葛罗禄右部首当其冲,因为所有人的身上以及马背上都驼满了财货,正常行军都受到了影响,更何况应战突然出现的大食骑兵呢?
一时间,这些行动不便的草原战士们纷纷因为措手不及而落马,即便到了现在,他们仍然没打算放弃这些拖累的财货。
而其它的部族更是各自为战,见到葛逻禄部遭受了袭击以后,便四散撤退,根本不加理会他们的“带头人”。
骨咄禄见状,大骂这些人混蛋,但也无济于事。
大食人的骑兵显然早有准备,一旦被咬住了,想要轻易脱身,简直难于登天。
他只能选择奋起抵抗,同时大声的呼喝命令着部属们抛弃那些累赘的财货,否则命都没了,要财货还有什么用呢……
关键时刻,骨咄禄终于清醒了,财货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至于那些各自为战,四散而走的其他部落也没好到哪里去,大食人既然有备而来,就不会只安排一支骑兵进行突袭。
只见四面八方都有身披铁甲的大食骑兵潮水一样的涌过来,看上去令人心里荡起阵阵绝望。
棋子当然是那个一心要垄断安西商路的大食商人,但是时至今日,所有人的想法还能维持最初的目标吗?
秦晋在出征安西之前,更多的是考虑稳固唐朝在安西的统治力,谁又想得到会轻而易举的越过葱岭,甚至深入到大食腹地的呼罗珊呢?
除此之外,唐兵仅仅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几乎横扫了大半个南亚次大陆,将后世印度最核心的地区都囊括在唐朝兵力的控制范围之内。
而大食人的表现显然是低于预期的,呼罗珊总督阿巴斯就像一截朽木,在神武军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而后赶来的援兵,在袭扰战术面前,也显得十分乏力。
似乎以强悍称雄于波斯故地的大食人只是个虚胖的居然,等着一支小小的手指将其伪装轻而易举的戳破。
一封紧急军报被送了过来,秦晋看罢勃然色变,葛逻禄部以及部分粟特人骑兵居然无视军令,擅自出兵袭扰大食后方的辎重队伍。
他担心的并非这些草原蛮部的安危,而是如此违抗命令,会否对其他各部起了不好的示范作用。
事实上,无论葛罗禄人还是拔汗那人,本质都属于靠游牧和劫掠为生的草原部族,他们的天性里就带着烧杀抢掠。禁止这些人做天性的事情,就等于将一块肉摆在狮子面前,又不让它吃一样。
狮子会发狂的,同理,这些草原蛮部也会在巨大的诱惑面前选择铤而走险。
当然,骨咄禄等人敢于放心大胆的出击,也与自神武军以降,取得的大大小小的胜利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些草原蛮部对大食人的畏惧之心,正在被这些大大小小的胜利一点点瓦解。
凶残和自信的一面重新占据了上风,不尊命令,擅自抢掠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派人,去策应这些人,别再让他们走了库思老的覆辙!”
尽管秦晋很生气,但还是不想让他们因为贪婪和轻率和付出过于沉重的代价。
郑显礼倒是觉得无所谓。
“他们既然无视丞相军令,就让他们独自承担好了,如果得胜而回固然好,假使失败,也是咎由自取。丞相又何必为他们担心呢?”
秦晋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