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陀多城赶过来的信使也带来了相似的消息,果然是虚惊一场。
杜乾运哈哈大笑,觉得这一天可真是过得跌宕起伏,本以为刚刚进入吐火罗就要面对一场大战,谁知道这只是峰回路转,大食人离昏陀多还远着呢。
正因为大食人打不过来,才放一把火,出一出恶气。
“全军开拔,日落之前入城!”
比计划中晚了大半天,但好歹也能赶在天黑前进入昏陀多城吃口热饭,泡个热汤,缓缓一身的风尘疲惫。
秦琰的骑兵训练有素,说在日落之前抵达昏陀多,便在日落前看到了昏陀多的城门。
不过,因为有着大食人放火的插曲,本来应该隆重的欢迎仪式显得有几分潦草。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大敌当前,再搞这些虚文,那才真是离灭亡不远了。
进城以后,杜乾运第一个去拜访了“病中”的老城主扎马斯。
开始他以为扎马斯只是有些小恙,托词不出城。可直到见了扎马斯本人才直到,这个老头是真的病了,而且还不轻。深陷的两颊,灰败的脸色,颤颤巍巍的身体,瘦如柴火的双手,这些都是装不出来的。
“扎马斯拜见,拜见大唐丞相特使……”
扎马斯强撑着从胡床上下来,打算学着汉人的礼节一揖到地,杜乾运赶紧将他双手扶住,这把老胳膊老腿,只怕一个揖作下去,没准就得散架,
“老城主不必拘泥虚礼,好好养病才是啊,丞相托我代为问候,不知老城主一切可都还好……”
外面夜深入水,屋中的烛火噼啪跳跃,两个人在寒暄中中进入了今日打算商谈的正题。此时,昏陀多城中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们的城主将作出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火,大火!”
管家吓的脸色发白,杜乾运也凝重的望向北方,他只怕大食人搞什么诡计,便与秦琰商量着,延缓进城。
秦琰一言不发,命令部众暂停进军,而是原地进行警戒。与此同时,数百名探马撒了出去,在没有探知这团团黑烟确切的情报之时,不会下令再向昏陀多城多走一步。
杜乾运觉得现在的秦琰不苟言笑,实在已经变得他不认识了,谁又能想得到这位沉着冷静的领兵之人就是多年前秦府的小家奴呢?
他又来到管家面前,问道:
难道是大食人打过来了?“”
管家恨得咬牙切齿,显然对大食人厌恶到了极点。
“大食人想要大举进入昏陀多城,只有走郑将军把守的关隘,否则只能绕半个月的路,伊普拉辛那头蠢驴怕没这个耐心呢!”
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管家说的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杜乾运也明白了,这场大火很可能是大食人自己放的。
“如此说,大食人放火烧山,是想走捷径了?”
吐火罗与河中一带交接的地域,山峦树林密布,大食人打算烧掉山上的树木,然后再就近绕过郑显礼把守的关隘,这种想法不可谓不对。但是,想要实现,怕是做梦了。
不过,杜乾运毕竟不以兵事见长,最终情形如何,还要等着探马的回报。
管家急的站立不宁,他是在担心昏陀多城,毕竟郑显礼带走了大部分的唐兵,城中只留下了几百人,加上城中组织的几百人,想要面对强敌也是千难万难,痴人说梦了。
秦琰和部将单独围聚在一切,摊开了吐火罗北部的地图,虽然只是一些粗糙的线条和圈圈点点,但也足够标清楚这方圆千里之地的山川与城池了。
这些都是从商人手中收买过来的,虽然远不及神武军自家标注的详尽准确,但也够用了。
天过午时,终于有第一批探马回来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还算好,大食人并没有出现。除了山火散发出的滚滚浓烟给当地百姓造成了一些恐慌以外,一切都安静如常,并没有大食人兵马出现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