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数百个日日夜夜,如今他们终于站在了洛阳城内的土地上,这对于每一个人而言,无论将军还是普通的军卒,都是足以夸耀一辈子的功绩。
克复东都的功劳,那可是仅仅次于开国的,足以荫及几世子孙了。
这时,从端门处又有一队人马疾驰了过来,规模大致在几十人上下,近了才看清楚来人正是秦琰。
秦琰原本负责主攻的是难度最大的含嘉仓城,不想阴差阳错竟是第一个彻底杀进洛阳城内的人。
“通渠以北已经尽在神武军掌握之中,偶有乱兵也不会影响了大局,现在仍有大批的叛军盘踞在城南,这些人以百姓为肉盾,末将投鼠忌器,进展十分缓慢。”
第一个冲进洛阳的殊荣并没有让秦琰志得意满,相反他还十分的沮丧,因为安庆绪就是从他的手里溜掉的,如果不是只顾着收拢那一批被乱兵哄抢的车队,只顾着车上满载着的金银珠宝,安庆绪此时已经成了神武军的阶下囚了。
“末将没能活捉贼酋安庆绪,请大夫治罪!”
秦晋呵呵一笑。
“战场如水,本就没有常事,谁也不能保证一定就抓住安庆绪,你又何罪之有呢?”
给安庆绪放水的事,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绝大多数人包括秦琰在内都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当然,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如果风声传了出去,针对他秦晋本人的诘难也许就会甚嚣尘上了。
世事就是如此,不论哪个年代,既少不了阿谀谄媚之徒,同样也不缺像陈千里这样的耿介之人。
秦晋不怕那些蝇营狗苟,却只怕像陈千里这样的一根筋,不为利益所动,但凡触及底线就毫无商量的余地,对他而言这种不知变通的性格,带来的更多只是麻烦。
“好了,下去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继续作战,你又不是铁打的,能熬上几夜不睡?”
话虽如此说,秦琰依旧郁闷之极,一念之差居然错过了活捉安庆绪的机会,当时他的部将与安庆绪的距离,最近也不超过一里,如果当时能够下令不顾一切追击,现在也许就是另一番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