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佐吏们才不会傻乎乎等着京兆少尹亲自盘查,耗费个大半日光景,反正倒霉的是侯营,让他们在旁边陪着,又没有自家好处。
就这样,侯营被众人推了出来。王寿真想命人狠狠抽此人两百个耳光,他正在筹谋着补任京兆府尹,如果因为这件小事被搅了局,那该有多冤枉?
侯营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不是他献殷勤,将案子直捅到京兆少尹那里,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但他马上又意识到了问题,既然误抓的那人是个极为重要的角色,那么必然会有人查出真相,届时不一样难逃厄运惩罚吗?
想到这里,侯营大骂那景监事害人不浅。
“少尹饶命,卑下,卑下也是被人蒙在鼓里,不知情,不知情的啊!”
王寿强忍着心头怒意,喝问道:“说,是哪个将人送来的?你收了对方多少钱?”
对于京兆府中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当了三年京兆府少尹的王寿再了解不过,这些人见了钱,就像苍蝇见了血一般!
侯营哪敢承认收钱,只不断的求情讨饶,然后又一五一十的把景监事供了出来。
王寿又气又怒,区区一个监事居然就可以使动他下面的佐吏,为之尽心筹谋,竟将此事捅到了自己的面前!
“还愣着作甚?去,去将那监事捉回来!”
然而,一群人却都愣着不动,王寿又怒骂了一句:“都想造反?”
侯营硬着头皮咬牙道:“卑下,卑下这就去!”
不过,这侯营却快愁断了肠子,那景监事之所以如此嚣张,还不是仗着堂兄是监门将军边令诚的干儿子。京兆少尹王寿,他得罪不起,那位屡获军功的大宦官,他也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然则,此事终究要有个了断,如果不去抓人,只怕立马就会被王寿逮起来,穷究违法之事。惶恐无奈之下,侯营只好带着差役往城南弩坊署而去。
到了弩坊署后,侯营却惊讶的发现,弩坊署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再往里走就被负责警戒的禁军拦住警告。
“闪开,闪开,神武军公干,无干人等退后!”
侯营咽了口唾沫,吓得赶紧缩了回去,跟在他身后的差役们也纷纷退了回去。现在满长安城中,谁不知道神武军的厉害,更何况神武军中多是勋戚权贵家的子弟,谁又敢轻易得罪了?
但是,捉不到人,就无法回去复命,就会受到王寿无情的惩处。侯营不敢离去,在惊慌忐忑中,突然意识到,禁军在此处公干没准就是因为景监事今日捉来的那两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侯营真想捶胸顿足,这等无妄之灾怎么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与此同时,被吓傻的还有景监事,当一群人破门而入,冲进了弩坊署时,他还试图组织人反抗,然而冲进来的人见人就砍,刀刀见血,吓得一众差役作鸟兽散纷纷逃命。
景监事最终被从厨房的烤炉中被揪了出来,仍在场院的地面上,之间他满身满脸的黑灰,身下甚至还有一滩水渍。
“饶命,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