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终于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能感受到她的那种绝望,蹲下身子,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她转过身来,搂着我的脖子,把脸埋进我的胸膛,恣情地恸哭起来。我绝望地看着她,感觉眼前的一起都在离我远去,直到什么都没有剩下来,我成为了宇宙中空虚的一个点,举目望去,一片虚无。我成了薛定谔笔下的那只猫,在一个幻想的盒子中等待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
也不知哭了多久,可能是累了,小舒躺在我的怀中,睡着了。
这个时候,老黄和影子回来了。从影子冷峻的表情中,我知道他们没有任何收获。他的眉头紧锁,老黄一言不发。
“我们找遍了周围,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在一座深夜的大山里找人,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仿佛看见那个高大男人,楚双瞳,背着打晕的陶陶,他的身前站着梁博,两侧站着那两个奇怪的人,肩膀边是悬浮的女童。全部露出奇怪的笑容,那笑容和梁博一样,嘲笑着我。整个画面渐渐离我远去,快速旋转起来,直到转成了一圈红色的涟漪,化成了眼前的这滩血水。
老黄突然越过了我,走到了这滩血水之前。
“世间万物都有形状,唯独时间没有形状。时间总是抽象。其实所谓时间的形状,大概就是记忆。”
老黄盯着那滩血水,突然说起奇怪的话来。
“所以不光人有记忆,动物有记忆,就连花草树木,山川河流,蓝天大海,一把椅子,一座沙发,一张地毯都有记忆。只要经过时间流逝的地方,就是有记忆存在的地方。”
老黄一边仔细观察着这滩血水,一边继续诉说着奇怪的语言。
“所有远方传来的风声,都是回忆的轻声细语。”
老黄的这句话让我想到了深夜穿过林间的寂静山风。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据引山洪。”
老黄吟出了一首诗来。而那滩沉寂的血水,竟然缓缓潺动起来,渐渐地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而在那涟漪之中,缓缓地显出了一张人脸,陶陶一脸吃惊的表情,出现在大家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