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间客栈的确布置得格调十足。
客栈外有垂条榕树,还有篱笆编织的花圃,种着些当地的农作物或者小白花。
风铃总是摇个不停,叮叮咚咚的却不急躁,好似那些年绕着操场,数着星星的夜晚般闲散。
客栈内,从树梢缝隙里透过的天光从竹窗洒下来,洒满一屋,有种种复古的桌椅和铜镜。
几乎看不到半点现代的痕迹,被岁月耽搁在过去。
当然,格调是需要金钱来衬托的。
这里的房价也不便宜,一间普通标间也得三百多,这还是有间客栈和江河旅行社签订的内部价。
算得上这十天的旅行中,住的最贵的宾馆了。
这也是江河旅行社的营销手段了,过程不论,只要把首尾做得漂亮,给旅客留下个深刻印象,便达到了目的。
当然,这些都跟易寒没什么关系了,他从里面捞不着半点好处,除了免吃免住外。
他估摸着,这趟带团下来跟往常一样,工资也不过两千出头。
一个月带团一次,一次用时十多天。
算得上工作半个月,耍上半个月,看似有些清闲,但若真的只靠带团旅游的工资,恐怕难以在武都市这个一线城市生存。
当然,其他的导游因为一些灰色收入,工资可能是易寒的几倍甚至更多,但易寒也并不羡慕。
每个人心底都该有些坚持,哪怕是在外人看来可笑的东西。
至少才大学毕业一年多,没有经历太多风雨的易寒是这样。
“王姐,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没有的话就在这里签字,等回去了上面的人就把钱打在你的账上。”
时近黄昏,客栈大厅内一片柔和。
雕花外壳的吊灯,呈北斗七星的模样挂在天花板上,屏风旁瓷盆中栽着几株娇艳的珍珠梅。
大厅中间四稳八平的放着一张长案,案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被墨黑的端砚压着,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下午易寒带着游客们大致观赏完了整个落霞山,算是告别了这次旅行。
此时在大厅内有几个年轻人坐在木椅上,玩着手机绝地逃亡打发着时间。
“嗯嗯,好的。”
老板娘姓王,快四十岁了,膝下一儿一女,皆在外地求学,只有放假了才会回家一躺。
她也并非第一次和江河旅行社合作了,看也没看这些收据,十分自然的在末尾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