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南正阳门外,一行身着各色官袍的人排着队列正在等候着。
而在众人的最前方,却是一位身穿郡王冕服的少年和一位身着一品官服的老者。
从这些人的穿着来看,他们说要迎接的人定然非同小可,不然也不至于劳烦这两位平日难得一见的人物在此等候。
今天乃是前福建之主,琅琊王王审知抵达金陵觐见吴王杨渥的日子,按照前方传回来的消息,王审知的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三里地外。
“殿下似乎有些紧张?”一旁,礼部尚书殷文圭见杨隆演时不时的向前方张望,当即笑着询问道。
“是,是有一点!”杨隆演或许是这段时间军训训得太多的缘故,在听到殷文圭的询问后下意识的便挺胸大声答道。
不过随即他又反应过来,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殿下不必如此,那王审知虽说乃是一方藩镇之主,不过如今既然投降了我国,那他以前的身份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以后在吴国的身份。”殷文圭小声说道。
“殿下乃是大王的亲兄弟,深受大王喜爱,如今就已经是世袭罔替的郡王,将来未必不能更进一步,成为世袭罔替的亲王。在我吴国之内,又能有几人能比殿下更加尊贵呢?所以殿下只需以平常心对他就是了,最多给他一些礼遇,不能丢了我国的脸面就是。”
杨隆演到底还年幼,虽说人很聪敏,对殷文圭说的一想就明白了,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出来做事,而且还是代表杨渥来迎接前来觐见的藩镇,如此重任,自然不能做到像殷文圭那样淡然处之。
不过他毕竟是在军队中待了近半年时间,至少心智还是锻炼得非常坚定。
他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当年王兄正式出仕到军中担任将领时,年纪也不过是十五岁,便开始领兵打仗,在战场上指挥若定;而我今年也有十三岁了,到现在难道连见一个王审知都会感到紧张,那将来又该如何上战场呢?”
这样想着,他心中的紧张却是减轻了不少,开始向殷文圭询问其一会儿需要注意的事情来。
殷文圭见他这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由得心中赞叹。
“一会儿见到王审知后,你不要忙着开口,要等他先向你行礼之后,你再开口;因为你不仅爵位比他高,而且你还代表着大王,所以这中间的规矩不可乱了……”殷文圭小声盯住起来。
杨隆演在心中将这些细节一一记下,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发现已经记住了,这才询问下一个问题。
而在不远之处,王审知同样有些紧张不安。
作为一个执掌福建十多年,习惯了大权在握,说一不二的藩镇之主,王审知一直都不觉得自己也会有如此紧张的一天。
当然,考虑到他这次来金陵,不仅要决定他自己的命运,更是会决定他的一大家人,以及他的众多部属将来的命运,所以他感到紧张也就不足为奇了。
“国公,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大王今天另有要事,所以不能亲自来迎接国公;一会儿将会由礼部殷文圭殷尚书以及大王的亲弟弟,海陵郡王负责迎接,还请国公不要觉得失礼才是!”与他并肩骑行的皮光业小声对王审知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