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依旧是坦然自若,显得很轻松。不慌不忙的躲闪着一剑又一剑,嘴里还喋喋不休,不忘说教麹朗。
老华佗如鹿样心静体松,姿态舒展,探身,仰脖,奔跑,回首之神态无疑是五禽之鹿戏。
而华佗的这种轻松惬意却让麹朗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华佗越轻松,麹朗就越难受。
须臾间,华佗在五禽之间随意转换,把五禽戏之武学精髓展现的淋漓尽致。要知道,一旦选择了一种动物,就要一直恪守它的体态,从而保证五禽戏的格斗质量。
可华佗已然到了至臻至化的境界,五禽变幻如臂指使。
双臂一展,鹤戏平飞,又旋鹤,再翔鹤;突变熊单掌,又变虎寻食,转身猿望月,再成鹿挂角。
麹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一次都未命中,又气又累。
华佗见差不多了,到了制裁他的时刻,目光陡然犀利,忽然一侧身,正是一记熊靠山。
但凡格斗精湛的武学大家,都喜铁山靠。这靠山劲看似简单,实则是最难发力的一个招式。
熊靠山,便是熊戏之中的靠山劲,一旦发力可撼动山岳,力能分山。
麹朗随着这股巨力飞了出去,撞飞桌椅无数,吓得英雄楼内宾客作鸟兽散。随之,麹朗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华佗淡定的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麹朗,而后对吴普说道:“去看看还活着吗?估摸着应该死不了,毕竟为师老迈,这力道大不如前啦!”
吴普一听,顿时额头冒冷汗,万一麹朗死了,那就真的不好办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切近,下手把脉,旋即松了一口气。
华玲珑看着老父亲,满脸的崇拜之情。原来以前动不动就要逃跑的父亲竟然如此厉害?
吴普认出了这无礼的登徒子,他不是别人,正是麹义之子,麹朗,字伯宣。
自幼在先登营长大,马上步下,强弩剑盾,以及先登营的军阵布置皆深得麹义的真传,韩炜赐其勇武郎之名,对其十分看重。
且不说这些,只是镇军大将军之公子的这个身份,在长安也是屈指可数的。
麹朗自幼生在军营,耳渲目染了早期先登营的劣迹,烧杀掳掠这些事时有发生。别看韩炜后来一再强调不可扰民,但麹义桀骜,时常纵容先登营,甚至他自己也会抢个民女乐呵乐呵。
麹朗在这种环境长大,试想他是怎样一个人?
他只要不随军出征,几乎就住在英雄楼,他坚信自己是英雄,这种骄傲与麹义如出一辙,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今天看上了华玲珑,那就势在必得。他还信誓旦旦的认为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麹朗怎么可能把吴普放在眼里,不屑的说道:“太医令大人,这是要为难本将军吗?”
吴普深谙为官之道,他并不想得罪麹家。长安有四大将门,皆是韩炜器重的心腹爱将。分别为:马、赵、典、麹;对应的是:马超、赵云、典韦、麹义。
这四家各掌精锐之师,将威滔天。朝中三公九卿任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别说吴普区区一个太医令了。
吴普看了看麹朗,笑道:“伯宣公子,这英雄楼内佳丽美人何止百数?舍妹乡野村姑,胭脂俗粉,庸庸碌碌,平平无奇。且又污了公子法眼,普还望公子恕罪!”
“哼哼?姓吴的,动动嘴皮子就想搪塞了本将军?这长安城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投怀送抱?今日看上了令妹,可是她的荣幸呐!”麹朗狂妄至极的说道。
话音刚落,麹朗身形一晃,就要用强,抢步向前直奔华玲珑而去。
看似迅捷的身法在吴普眼中还是慢了些,单见吴普一弓身子,像个猿猴一般,手臂探出,感觉猛然张长了一节,就抓住了麹朗的肩头,而后发出猿猴般的啼鸣往回一扯,麹朗顺势就被扯倒,仰面朝天。
吴普再一伸腿,麹朗恰好后脑勺倒在了吴普的大腿之上,吴普发出一阵猿笑,收了架势,麹朗这才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正是麹朗的后脑勺磕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