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者,岂有不喜宝马神兵之理?丈八蛇矛与踏雪乌骓穆顺可不敢要,就是开口了,张飞也无法答应,故而,定了一个小目标,那便是新亭侯刀。
刀长七尺七寸,重三十三斤,太行山寒铁铸就,劈山断石刀刃不卷,刀铭曰:新亭侯汉大将也!
想当年,刘备反出长安,先败张绣,又占据西河郡,继而收复并州诸郡,雄踞并州,大有开疆拓土之志。遂封张飞为新亭侯。
三将军那时正当壮年,意气风发,于是,召集并州有名的铁匠取太行山的山铁打造了这把新亭侯刀,随身携带,四处炫耀,令得诸将暗羡不已。
张飞见穆顺贪婪的目光,急忙用手按住爱刀,环眼圆瞪,瓮声瓮气说道:“你小子,贪得无厌!竟敢违背大哥军令?殊不知军法无情吗?”
穆顺冷笑一声:“呵呵,三将军呐!当今乱世,刀枪兵马才是王道,你跟我谈军法?三将军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军营?军法是谁定的?三将军神勇,自不惧我,也可以杀我以正军法,只要不怕引起将士们哗变降韩,尽管动手!”
张飞自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也明白,并州军只认穆顺,自己拿刘备的将令无法调动一兵一卒,无奈之下,屏气凝神,只是瞪着穆顺。
局面一时很僵,二人就这么干耗着,任由时间流逝。
良久,还是穆顺先妥协了,他将令箭按到帅案之上,说道:“三将军,当着你这明人,在下也不说暗话!一口价,五千并州精骑,再加三千步卒,并供给辎重粮草!”
张飞一听,怦然心动,随即“嗯?”了一声,之后一咬牙,一跺脚,用手重重的拍在令箭之上,吼道:“成交!”
穆顺连连鼓掌击节赞道:“善!三将军果然爽利,三将军先吃些薄酒,稍安勿躁,末将这就为将军调兵遣将。来啊,上酒上肉!”
张飞奉刘备之命屯于城外,可刘备严令其禁酒,这多日不得酒味,张飞自然垂涎三尺。
自有小校奉上酒肉,张飞大快朵颐,好不痛快。
张飞闷头喝酒吃肉,穆顺有机可乘,如此贪婪之人,绝不会便宜张飞。
穆顺骂骂咧咧道:“直娘贼,就凭区区一把刀就想换本将军八千精锐兵马?以为老子傻了?”
副将一听,谄媚道:“将军高明,属下这就去安排。”
“嗯,切记,不可太过明显。以张三黑子的脾气,若得知实情,非杀了我等不可。哼哼,稍后阅兵之时,让精壮在前,老弱在后;战马亦是如此,你可明白?”穆顺奸笑道。
“属下明白!将军妙计啊!可谓一箭双雕,如此既能精练我部兵马,又能让张飞无话可说。”
穆顺很是受用这马屁,点点头说道:“速速去办罢。为了以防万一,本将军再去劝些酒,让张三黑子吃醉了,无法察觉,才可万无一失!”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穆顺成功灌醉了张飞,酒足饭饱的张飞,醉醺醺五迷三道,岂能察觉穆顺从中作梗?
在穆顺的搀扶下,来到阳曲大校场阅兵。张飞看着气势如虹的军阵,仰天大笑,好不痛快。
而后依依不舍的解下配刀新亭侯拿在手里婆娑半晌,醉醺醺问道:“能不能……再加两千?让俺老张……让俺老张凑个万数?”
穆顺脸色骤变,即刻连连摆手:“三将军,这刀虽是好刀,可再怎么好,岂能值一万精锐兵马?八千精锐,已然宛若割肉。三将军若不愿割舍新亭侯,那末将也就不再横刀夺爱啦!将军拿好爱刀,我让各部归营,咱们再去畅饮就是,莫要伤了你我和气。”
张飞虽然醉了,但还是有意识,他有意试探穆顺,见穆顺说得真切,当真要反悔,急忙将新亭侯递给穆顺,说道:“嗯……嗯,嗯,将军所言极是,不可伤了和气。”
穆顺接过宝刀,再次客道起来:“三将军,请,你我继续畅饮。”
张飞自觉占了大便宜,即刻说道:“军情万急,俺这就出发了。”
穆顺就坡下驴,连连答应,并亲自恭送张飞出城。
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不知是谁吃亏,又是谁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