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营的守将便是执金吾袁滂字公熙,也是袁氏族人,只不过此袁非彼袁。与汝南袁氏不同,陈郡袁氏虽家世显赫,但克己奉公,并无野心,在那如此动荡的年代里,袁滂纯素寡欲,且从不结党营私,对袁逢、袁隗兄弟的所作所为,从来都嗤之以鼻。
也正是为此,他与张温私交甚笃。袁滂虽为执金吾,但毕竟是文官出身。张温不想让他疆场厮杀,而其做事谨慎,很少出差错。所以就交给他一个相对安全的重任,镇守辎重营。
韩炜跟马超潜藏在一处较高的山头,正好可以看到辎重营的所用动向。看着成公英率众接近了辎重营,韩炜顿时觉得一阵紧张感用上心头。马超此时也是认真了起来,盯着那军中大帐,想要斩获营中主将项上首级。王双身材高大,蹲着都容易暴露,他趴伏在灌木丛中,手中攥紧了长刀,只要下面有任何异动,他便会第一个冲下去保护成公英的安全。
塔楼之上值守的兵卒见远处来了一支兵马,即刻紧张起来,待走的近了,发现是友军,便高声问道:“尔等是哪位将军所部?”
成公英蓬头垢面,长发也不再柔顺,尽是些泥污,被人搀着,身边搀着他的人便是郝勇。见对方问询,急忙答道:“我等是夏牟将军帐下亲兵,糟了伏击。夏将军英勇就义,只剩我等五百兄弟杀出重围。快快通报你家将军。”
那值守的兵卒见状,急忙下了塔楼,向袁滂禀报。袁滂听罢,急忙跟着这兵卒来至营门前。
见到五百人衣甲残破不堪,又浑身浴血,袁滂并没有疑心,问道成公英:“你官居何职?又是何人率众奇袭了尔等?”
成公英单膝跪地,捧上夏牟佩剑,声泪俱下的说道:“将军,我乃夏将军麾下亲卫屯长,此乃我家将军佩剑,临终前交予我,又告诉我携此剑来见将军。”
袁滂接过佩剑,拿起细细端详,发现并没有异样。沉吟片刻,说道:“那敌军主将是何人?”
“为首两员小将,一个手持铁戟,另一个剑枪并用。二人杀法骁勇,营中无一合之将,直冲军中大帐杀害了夏牟将军。还请将军为夏将军报仇雪恨!”成公英悲愤尔等说道。
身后五百人纷纷随声附和:“还请将军为我家将军报仇!”
袁滂被成公英的演技彻底征服,不用说,持戟的便是韩炜,剩下一个便是马超。思量间,遂说道:“诸位兄弟,此二人便是韩遂、马腾之子。尔等先入营中歇息,待本将报之车骑将军,定为夏牟将军报仇!”
成公英带着诸人再次跪伏于地,齐声道谢之后,便进入了辎重营之中。
山头上,韩炜诸人见成公英进行的很顺利,也都将悬着的一颗心再次放下,等到入夜之时,便一举拿下辎重营。
明月高悬,山间阵阵蟾虫合鸣。王双“啪”的一声,打死了一只硕大的蚊子,鲜血渗出,流了一脸。低声骂了一句:“娘的。”
韩炜被这一声警醒,睁开朦胧的双眼问道:“子全,什么时辰了?”
王双说道:“应该快三更天了吧。”
说话间,山下辎重营里,谯楼之上鼓打三更。三声更鼓悠扬响彻山谷,塔楼之上也是换岗之时。
韩炜点了点头,说道:“传令,所有人口中衔枚,准备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