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树山庄恶名已久,连她弟都对山庄抱有五年如一日的怪物执意,居然还有人在天未黑便做出硬闯的胆大之举来。
“谁?”她问。
秋意伯回:“人已经抬进苗初院,身份尚在确认中。”
阿茫已经去看怎么回事儿,夜十一听秋意伯这般回禀,只稍做点头,便不再多问。
重回风起堂坐下,夜十一刚接过阿苍重沏上来的香茗,阿茫便急匆匆自外跑进屋里:
“大小姐!是毛小公子!”
山庄里的人都不认得殷掠空,秋意伯也不认得,倘不是阿茫亲自去看情况,放任被冻伤的殷掠空不管,只怕过了今晚,殷掠空身子便得永远落下腿脚被冻伤的毛病。
夜十一霍然起身,下刻跑出风起堂,跑得飞快,惊得阿苍阿茫追在后面,追出屋外随之跟上的连秋意伯也被吓得不轻。
殷掠空被随意放置在苗初院里的一间柴房中,躺在干草上,面色苍白,唇色如纸,依旧一身粗衣布袍。
夜十一看到时目眦欲裂:“把人抬进主院我寝屋隔壁厢房,换衣擦干,烧水净身,升火取暖,务必在短时间内让毛丢恢复体温!”
阿苍阿茫立上前,南柳快一步,马上将陷入昏迷的殷掠空一把抱起,二话不说便往主院跑。
秋意伯在此时此刻,见此情此景,已然明白此次擅闯者身份不简单,且是他家大小姐很是在意之人,倘有个万一……
他心下惊慌之余,半字不敢打扰夜十一的种种安排,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候着。
阿茫跟南柳快速将殷掠空带回主院,阿苍跟在夜十一身侧,直往万树山庄第五进院落万终院。
跨进第五进院落,秋意伯止步,连带着跟在秋意伯身边等吩咐的山庄下人俱都停在万终院院门口。
阿苍同样不得入内:“大小姐……”
“你们不必等在这儿,到主院照看好毛丢,我一会儿便回!”夜十一头也不回地走进万终院。
因着谢八乃英南候府里最小的小姐,皇后甚是疼爱这个幼妹,跪在凤仪宫的这种情况,极少。
每回,皆因夜十一而起。
然这回,难得与夜十一没什么干系。
朱柯公主站在殿外,隔着紧闭的殿门听着殿内她母后怒极的斥声,与她小姨苦苦哀求的天真。
她早闻小姨心悦习家二少爷,她也曾找机会瞧过习二少,颜色好才华佳的男子,在国都京城,可多得很,那习二少着实没什么顶出色的一面。
她实想不透小姨为何那般着迷,频频主动靠近习二少,多次被婉拒不说,时至如今,习二少时之婉定亲已是定局,她小姨竟还未放弃。
“回宫。”终是没进殿,朱柯公主转身离开。
大宫娥非雾非雨跟在左右,侍候着回月朱宫。
一回宫,朱柯公主便得小宫娥禀报:“公主,大殿下来了,在殿中等着公主。”
朱柯公主进殿,走向大皇子,有些奇怪她大皇兄怎么会来。
她与大皇兄虽是一母同胞,却自来不亲近,彼此甚少到对方的宫殿里去。
大皇子一见朱柯公主,便站起身:“朱柯,你去哪儿了?”
“大皇兄怎么会来?”朱柯公主先反问一句,再是回道:“到母后宫里去了,没想遇到小姨进宫,这会儿正被母后训斥,我没敢进去,这才提前回来了。”
大皇子听到谢八,也是一脸牙疼,连说的兴致都无,直言他此番到月朱宫的目的:
“三日后便到我们皇家狩猎的日子,你可要去?”
“当然要去!”朱柯公主早备好骑射装,难得能光明正大见到他的机会,她是一定要去的!
大皇子问:“今宁也会去吧?”
宫里唯二的两位公主,每回有此盛事儿,他皇妹都会去,今宁则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