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舅舅实不必亲自到府看望十一,十一都没事儿了。”
永安帝却不以为然:“朕都听说了,连方太医安太医联手都查不出你到底吃错了什么东西。大姐儿,你老实说,是不是偷吃了什么?”
此话儿严然还将她当小女娃儿看待,这让夜十一仿佛回到了当年她母亲尚在时,每每母亲带她入宫的情景:
“没有偷吃,十一都这么大了,皇帝舅舅怎么还把十一当三岁娃儿?”
“你在舅舅眼中,不就永远是个娃儿么。”永安帝看着夜十一略白的唇色,心中不无疼惜,转落在夜十一手腕上,他问:“这串紫晶手珠在你母亲不在后,不是被你收起来了么?”
“本来是。”夜十一轻抬手腕,将紫晶手珠高举,让自已,也让永安帝更近更清楚地看到紫晶手珠:“但今儿一早醒过来,因暑气而起的高热也退了,十一想着必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着十一,便让阿苍取出来重戴在我手上。”
说着,她往嘴边递近,作势便要亲上紫晶手珠。
永安帝一惊,下意识的反应快过思考,脑子还没转过来,他的手已然快速拦下夜十一此举:
“不可放到嘴里去!”
夜十一看着永安帝紧紧抓住她戴着紫晶手珠的手:“皇帝舅舅,我没想放到嘴里去,就是想亲亲,这样就好像在亲母亲一般,十一喜欢这样,好似母亲还在,时刻与十一亲近。”
“今儿一早……”永安帝似是明白了什么,“你也亲过这紫晶手珠了?”
夜十一灿笑,又有几分调皮被逮个正着不得不承认的窘迫,垂眼嗯声道:
“十一还含过,发现这些紫晶珠子都挺香的……”
永安帝抓着夜十一手腕的手蓦地收紧,疼得夜十一蹙眉。
而她的心在此刻,更疼。
安有鱼越同方太医探讨到底哪儿出了差错,且两人亲自在清宁院小厨房里,将食材药楂残汤等物一遍又一遍地检验,最后毫无所获时,她便越感到奇怪。
“查不出病源,这如何对症下药?”方太医无甚形象地坐在小厨房里的矮凳子上,一脸愁容,仿佛回到当年葭宁长公方病重,他却无能为力的那个时候:“上吐下泻虽说一时半会要不了人的性命,可夜大小姐不同,她自小身子骨便弱,这点遗传自葭宁长公主,纵自小吃了不少滋补之物,仍改不了根本。好不容易这三年来外练内补,略有改善,没想……”
他的哀叹声突然断了,他怔怔地看着本坐在他旁边另一只矮凳子上的安有鱼忽而站起:
“怎么了?可是有何发现?”
安有鱼摇头,看向方太医,又点了点头。
方太医被摇头点头弄得糊涂:“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安有鱼突问:“方太医,那串紫晶手珠上回我拿给你试药,如今可还在你手中?”
方太医应道:“本来是在我手中,但在数日前,夜大小姐使阿苍算着下衙的时候过方府同我要,我便给了,如今该是在夜大小姐手中。”
安有鱼脸色剧变,转身便跑出了小厨房。
没想刚跑几步,便被阿茫拦下:“安爷!皇上与贵妃娘娘来了!阿苍让我来同安爷与方太医说,暂时莫去西厢,倘皇上有传,二位再去!”
方太医随后出小厨房,听到阿茫的话儿,忙问:“刚到的?”
阿茫道:“到了有一会儿了,此刻贵妃娘娘在东厢坐着,太太二奶奶,还有刚回来不久的老爷与二爷,都在东厢陪贵妃娘娘坐着,现下西厢大小姐寝屋里只皇上与大小姐两人,帘外廊下站着文总管千令人,我与阿苍都得站到廊外了!”
安有鱼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方太医没理会,径自又问:
“既如此,皇上与贵妃娘娘驾临,怎么静国公府还安静成这般?”
阿茫解释道:“皇上与贵妃娘娘是微服出宫,禁军护卫什么的都没带,只带了文总管千令人!”
“什么?”方太医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安有鱼也在这时回神儿:“这些都是十一让你过来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