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五奶奶隔日寻个母女俩说体已话的机会,将姜左少卿的意思同姜蕊说了,并问姜蕊如何。
姜蕊一听不是她母亲挑的人,而是她父亲挑的人,她的心便放下一半。
不是她信不过母亲,只是母亲的眼光素来差父亲太多,且看事情总看表面,父亲则不同,身处三法司之一的大理寺,还是左少卿,除了上峰穆寺卿,她父亲在大理寺的官评可是极好,办案查案核实审批,父亲都深有观人看事本质之能,马文池此人她也早有耳闻,当年还被榜下捉婿过,后没成,也不知何因,年纪是大些,好似是二十有一了,不过人不错最要紧,如今这世道二八芳华嫁与白头老翁者比比皆是,差个七岁有什么,根本算不得什么差距。
“母亲,此事儿事关女儿终身,女儿想先见见马修撰本人,再道如何。”姜蕊也没一口说死。
“你想见见马修撰?可是……”姜五奶奶也没大有主意的长女会这样说,只是她觉得一个未嫁小姐冒然去见父母合意的女婿对象,实在有些于礼不合。
姜蕊慎道:“母亲想哪儿去了!女儿就偷偷见,远远看,反正女儿听说那马修撰当官后身边仍未有小厮跟着,更没有车马,每日到翰林院皆是步行,女儿要观察下他,实在容易得很。”
姜五奶奶松了口气,再是笑了:“我竟还不如你了解马修撰!”
姜蕊被取笑得红霞覆面,垂眼羞答答地唤了声:“母亲!”
“女儿就是觉得夜大小姐其实人挺好,心也善,钱四爷那样的混人她也没直接教训,不过是让一个小厮见见血,震慑下为非作歹的钱四爷,这有什么?是血腥了些,然女儿觉得夜大小姐没错,纵女儿这般觉得,该上前时上前,不该往前凑的,女儿绝不会靠近,父亲放心!”姜蕊随即做出保证,安姜左少卿的一片为父之心。
“好!”姜左少卿满意地点头,长女自小便没让他太过操心,进退得宜,甚有主见。
夜里在寝屋里坐着,姜左少卿同姜五奶奶说起姜蕊的亲事,姜五奶奶连连叹气:
“爷,我探过几家了,挑来挑去就没一家特别合适咱蕊姐儿的!”
长女年十四,这年纪早该定亲,她也自长女十二三岁起便一直在暗下观察借问京中豪门官家的一些适龄公子,然至今两年,不是她不满意,就是她丈夫不满意,或她闺女不满意,长女主意大得很,倘不合长女的意,她就怕强行嫁过去也是冤家,这可不好。
姜左少卿心中倒是有个人选:“你觉得马修撰如何?”
“马修撰?那个马状元?”姜五奶奶见姜左少卿点头,想了想道:“人是不错,听说当初榜下还被方太医家捉了婿,只是不知何因,竟是没成……爷,马修撰不过从六品!”
“妇人之见!”姜左少卿倒是想自莫九习二少中挑一个,奈何莫家与夜家是对头,他姜家既已对夜家示好,那便不能同莫家有任何干系,习二少更好,然他有自知之明,以习二少的家世功名,将来前途必然无量,公主郡主公候小姐都配得,人家怎么看不上他家闺女。
姜五奶奶被斥声得立刻灭了音,抿了抿唇不再言语,但脸上的不满还很明显。
毕竟夫妻多年,姜左少卿最是了解糟糠之妻,缓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