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闻言一愣,片刻后也未顾忌赵彦在场,径自问道:“马六那厮不过读过几年社学,他做的帐你们难道一点痕迹都未发现?”
管家王九答道:“老爷,马六应该是找人专门重做了一遍帐,小的和几个帐房确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发现,就连李员外送来的那些账簿也是一样。”
王业眉头逐渐皱起,沉思半晌后问道:“州城左近谁做的帐最好?”
王九不假思索的答道:“那定然是城里的蔫酸秀才吴不为,他屡试不第,偏偏于账务算术一道颇有心得,只要是他做的帐,少有人能找出疏漏。对了……”
王九猛然想起一件事,急声道:“老爷,小的想起来了。这吴不为是马六的亲戚,虽然他们两个的亲戚关系并不紧密,平时两个人却极为亲近,若是马六找人做帐,肯定会找吴不为来做。”
啪,王业狠狠的一拍桌子,怒声道:“州城左近几十里,能看透吴不为做帐手段的人不可能连一个都没有。小九,你去给我请人,把附近有名的帐房先生都给我请来,不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与马六相熟的有关人等一个都不要通知。”
“老爷,我这就去。”王九蹙着眉头匆匆而去。
赵彦在旁听了片刻,也渐渐从中听出些什么,等王九走后,他见王业坐在桌后独自生闷气,便走到近前问道:“员外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王业这才惊觉,脸色也缓了下来:“唉,老夫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不说也罢,贤侄稍待片刻,老夫这就与你修书一封。”
王业话语间的意思似乎并不想与赵彦多说,赵彦本不是多事的人,不过王业为人不错,听方才主仆间的对话,似是账务上出了问题,赵彦曾经自学过会计,便想出手试试能不能帮上王业的忙。
“员外,可是府上账目有问题?或许我可以试试。”
王业抬头诧然道:“贤侄精研过算学?”
“只是略知一二。”赵彦谦虚道。
虽然赵彦语气中显得很是谦虚,脸上却是自信的微笑,王业想了想,却是没有理会赵彦,而是伏案疾书,盏茶时间后一封书信便已写好。
将书信封装后,王业将其递给赵彦,这才道:“老夫在城中有一座粮米铺,除了本家收上来的粮米之外,州城南庄李家的粮米也寄存在铺子上代卖。最近老夫让小九按惯例查账,暗中却发现库中钱粮与账目不符,老夫便以书信相邀,将南庄李家的家主请来商议,顺便将李家的账簿也带了来。只是……方才贤侄也听到了,那账簿做的是滴水不漏,老夫也是无能为力。既然贤侄有意,老夫这便带你去看看那些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