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时间后,王业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彦,淡淡说道:“贤侄今日将这天大的生意放在老夫眼前,难道就不怕老夫心生歹意,将那肥皂配方强抢过来?”
赵彦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语带笑意的说道:“小子之前也对员外多加打听,远的不说,员外可知家父是如何评价您的?”
王业看了一眼赵信,见其颇有些局促之感,不禁笑道:“愿闻其详。”
赵彦道:“家父说东家名声很好,这些年经常修桥铺路、救济孤寡,待下面人也很不错,之前大公子中举,东家还给下面人发了赏钱,而且东家做生意从来童叟无欺,是个难得的大善人。其他人或许会骗小子,但是家父与小子血浓于水,所以家父说的话,小子信了个十成十,故而小子才会有意与员外合作。若是员外要强抢配方,小子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明,然后为了自保将配方双手奉上,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小子不说,此事也难免会流传出去,到时候于员外来说名声受损,但是却日进斗金。员外能调教出大公子那样的人中龙凤,自是胸有沟壑,见识不凡,当可自行取舍。”
古人多注重自己的名声,商人也不例外,虽然免不了有一些奸猾诡诈的败类混迹其中,但是大明的商人们多数还是诚信至上的,王业便是此类人,另外王业虽说是商人,官方身份却是介于‘士’和‘农’之间,严格说来已是属于‘士’这一阶层,自然不会自毁声誉。
听完赵彦一席话,王业又一次看向赵信,不过这次眼中满满的都是羡慕。
“赵二,若是可以的话,老夫倒是想与你换一换儿子。”王业苦笑一声,接道:“人中龙凤这四个字更合适赵贤侄,如今贤侄年岁尚轻,却已然能独挡一面,假以时日,其成就必不可限量,老夫对你可是羡慕的紧呐。”
被人当面夸赞自己的儿子,夸赞之人还是王员外这样的‘大人物’,赵信感觉自己仿似吃了人参果一般,不禁通体舒泰,与有荣焉。
赵彦见赵信只顾傻呵呵的笑,只得无奈说道:“员外过奖了,小子不过是叨天之幸得了这肥皂配方而已,当不得员外如此夸赞。”
王业摆了摆手,道:“贤侄过谦了,不过在商言商,方才贤侄所说,老夫不可能全数答应下来。”
顿了顿,王业见赵彦面色沉静,只得继续说道:“别的都依贤侄,只是老夫要派一名帐房去作坊,这名帐房只是用来查账,起监督之用,并不参与作坊的运作。其次,老夫可以在城里腾出一间店铺来贩卖肥皂,只是这店铺为老夫所有,你父子二人却是不得插手,每月盈利老夫自会让人给你们送过去。最后,这盈利分成嘛……老夫也不多要,只要六成,若是贤侄觉得合适,那老夫今日便与贤侄去州衙签订契约,随后择日开办肥皂作坊。”
赵彦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的底线是三七分成,自己父子占三成,王业占七成,毕竟从生产到销售都是王业出钱出地,而自己父子只是出一个配方而已,能得三成盈利便已是不少,没想到王大户如此厚道,竟然要四六分成,赵彦自然不会客气,假作思索片刻后,便开口答应了下来。
王业虽然貌不惊人,却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当天便与赵彦父子去州衙签了契约,随后便开始张罗着采购原料,布置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