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努尔哈赤驻沙岭指挥。辽东经略熊廷弼,巡抚王化贞弃广宁城退守山海关。广宁城守游击孙得功、守备黄进等献城乞降,后金军进驻广宁城。
其时,后金兵(清兵)蜂拥而至,五万多人马将西平堡重重围住,战车、云梯、铁钩等攻城器具都推出阵前,准备大举攻城。
努尔哈赤命李永芳指挥攻城,他以明降将的身份,派出一名使者,举着旗,来到城下,招罗一贯投降,说:“我们知道罗将军是好男子汉,快投降吧,愿与将军共享富贵!”
罗一贯站在城楼上,大骂李永芳:“逆贼!朝廷何曾亏待你,为什么要叛变?你难道不知道我罗一贯是个忠臣义士吗?”他也举起一面旗,大喊李永芳的名字:“逆贼快降,免你一死!”
李永芳大怒,下令攻城。
罗一贯凭城固守,用猛烈的炮火还击。
后金兵密布在城堡的四周,成了炮火准确的轰击目标,每一炮弹落地,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轰响,后金兵即倒下一片,死伤累累,没过多长时间,城下积尸几与城平!
后金兵冒着炮火,拼死攻城,三次将要破城,三次被击退。激战中,一矢飞来,正射中罗一贯的一只眼睛,难忍的疼痛,使他丧失指挥的能力,但士兵仍然人自为战。火药已用完,矢石也用尽,援兵无影,西平堡陷入绝望之中。
激战到中午,城里突然停止轰击,后金兵迅速推出战车,进至城下,树起云梯,此时明兵已失去抵御能力,眼睁睁地看着后金兵如潮水般一涌而上。西平陷落了。
罗一贯决心以身殉国,他面朝南——京师的方向,拜了一拜,不胜悲愤地说:“臣力枯竭,城失守了!”说完,举起佩刀自刎而死。都司陈尚仁、王崇信也自刎殉国。守城的三千明兵全被歼灭。后金兵将全城血洗一空。
此战后金也损失很重,明方说建奴死伤六七千人。
西平堡刚被攻破,后金将领已经发现大队明兵正向这里移动。这是王化贞与熊廷弼派来的援兵,共三万余人。王化贞听信心腹将领孙得功的主意,尽发广宁兵,以孙得功为先锋,与祖大寿会同守闾阳驿的祁秉忠部,前来西平解围。
孙得功原为守沈阳的贺世贤的部下,他已暗中降后金,预谋利用援西平之机,想法促使明军失败。
发现明援军后,努尔哈赤迅即下令整队迎战,发起攻击。明将孙得功分兵左、右翼,令刘渠上阵,他则退到阵后,前面刚一交锋,他就大喊:“败了!败了!”一边喊,一边冲出阵先逃,副将鲍承先紧随其后逃去。明军见主帅已逃,一哄而散。
正在交战的刘渠,不明原因,无心恋战,拨马而走,随溃兵奔逃。
后金兵乘势掩杀,至沙岭(广宁南,西平堡附近),大肆围歼明兵。
努尔哈赤亲临战场指挥,后金兵勇气大增,挥舞刀枪,进行一场大屠杀。在乱军中,明将刘渠的马蹶倒,将他掀翻在地,被砍死。祁秉忠身中二刀三矢,幸被家丁救起,冲出重围,行至中途,伤重而死;镇武堡副将刘征中箭落马;刘式章身中一箭,从臀部穿过,把他“钉于马鞍之上”。明援兵三万余人,在沙岭全军覆没。
这一战之后,大凌河以东地区全部归了建奴。
“韦宝到底想干什么?在连山关这边拖拖拉拉半天不打!现在又改跑到广宁和西平堡去生事!”努尔哈赤愤怒道:‘立刻命令阿敏带万人去围剿!’
“看样子,韦宝派往我腹地的军队,应该是转移到西平堡和广宁一带去了,他们看我们加强了在盛京城一带和抚顺一带的守备,怕被包围!此时让阿敏前去增援,要小心被韦宝军打伏击,韦宝军最为擅长伏击战。”皇太极提醒道。
“阿敏刚勇,没吃过亏,是要加倍小心。”阿济格也道。
“还有,韦宝军是有水师的!咱们没有,还需要防备在渡过辽河的时候被韦宝军的水师伏击!”阿巴泰也劝阻道。
“传令阿敏带一万八旗精锐在辽河边上等着,我要亲自前去指挥作战!”努尔哈赤道。
“父汗,这大冷天的,您就不必亲自前往了吧?”
几个贝勒闻言,立时一起相劝。
努尔哈赤挥手道:“都不必再说了!我八旗的地盘,不都是我一点点打出来的吗?指望不上你们这些人,只能我亲自去!可惜我那些老伙计一个个都战死了,否则,何须我亲自出马!”
众将一阵沉默,没有人敢接话,的确,努尔哈赤刚刚起事的时候,是有好几个大将,现在剩下的好多将领都是努尔哈赤那几个老伙计的儿子。
“父汗,我陪你去。”皇太极见劝阻无效,适时地卖好。
“不用了,你坐镇连山关吧!尽量不要与韦宝发生冲突,记住,以守为攻!”努尔哈赤道:“我现在也拿不准这个韦宝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必须防着韦宝再有用人数与我们八旗精锐相拼的可能!”
皇太极点头:“是,父汗!”
努尔哈赤遂带了几位战将,立即启程往辽河边上去与阿敏所部会合。
努尔哈赤不相信,他当初能打败明军几万精锐,一举拿下西平堡和广宁,彻底奠定大金国基业,现在上万大军对付不了区区几千韦宝军!?
建奴一直高估了谭疯子和万大喜的兵力数量,两路人马其实合起来不过一千多一点点而已,而且战斗力根本不能和建奴精锐在一个等量级,充其量也就只能像土匪一样,四处掠杀建奴大户的庄园和牧场,然后将一部分牲口抢走,做成熟肉,一部分牲口送给附近汉民,仅此而已。
努尔哈赤等人拼命赶路,只用了一日便赶到了辽河边上,此时阿敏只是集结了先头大军三千人,还有一万多人没到。
“大汗,你这么快就到了啊?而且这点小事,何须大汗亲自出马?”阿敏亲自出迎。
“渡河的船只都准备好了吗?”努尔哈赤没工夫说闲话,一脸的风尘仆仆,在这样的大雪天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没有超强的意志力是办不到的。
“都备好了,一百多条船,冬天水浅,没问题。一炷香功夫,就能过河。”阿敏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