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不是吴雪霞的初衷,明里她爱和韦宝作对,其实潜意识的暗中,她只是希望听韦宝说话,看看韦宝趾高气昂的讨厌德行。
越讨厌还越想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姐,你跟谁说话啊?”吴三桂好奇姐姐又回头,问道。
“哦,没什么,走吧。”吴雪霞微微一笑。
吴三桂回头看一眼韦宝,大声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韦宝肯定考不了秀才的!考完童子试之后便该停止了,到时候,再过三日,我便要把他打成肉饼汤!”
韦宝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先不说我和你比试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就说我要是考过了童生,考过了秀才,你怎么办?”
“哈哈,笑死人了,你能考过童生,考过秀才?你要是都考过去了,我输给你一千两银子!”吴三桂冷哼一声,在他这个12岁的人这里,一千两银子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吴三桂的话将韦宝惹得笑了,也将周围的人都惹得笑了。
“吴小公子,你觉得一千两纹银很大,但是谁不知道韦公子做的是几十万两银子的生意啊?韦公子只怕未必把这种赌注看在眼里。”廖夫子凑趣道。廖夫子有自己的小九九,两个富家公子哥打赌是常有的事情,赌注太小的话,旁人捞不到啥好处,若是赌注大的话,到时候,作为见证者,应该有些好处,按照规矩,是要吃‘喜面’的呀。
其他公子哥见廖夫子都来凑趣了,一致起哄,都说吴三桂是小孩子,一千两银子是不是以为很大啊?
“我家三桂才多大,跟你们一样,都是有家室的人啊?他也就年节得到一点压岁银子罢了,一千两纹银也未必拿得出来。”吴三辅本来是帮吴三桂下台。
但是在吴三桂听来,却成了给他漏气。
“一万两纹银,我就赌一万两纹银,怎么样?”吴三桂气的大叫:‘谁说我没有银子了?我拿不出来,但是我姐拿得出来。’
吴三桂之所以敢赌这么大,一方面是想着韦宝肯定考不过的,另一方面是想着就算韦宝有点希望考过,之后还有跟他的比试呢,到了比试的时候,自己打的他把银子再吐出来,这还不容易吗?稳操胜券的事情,哪里会怕?
一帮公子哥见吴三桂加大了赌注,一起轰然叫好,都夸赞吴三桂有魄力。
吴雪霞闻言却红了粉脸,轻声责备吴三桂:“没事瞎赌什么?我哪里拿的出一万两纹银了?”吴雪霞总共也就存了三千多两纹银,这还是因为她平时不太花费银子。
“三桂,人小鬼大了?你姐拿的出这么多银子啊?到时候你别问爹爹和娘拿银子。”吴三辅好笑的提醒道。
“我绝不会输!如果输了,我便磕头向爹爹求银子!”吴三桂闻言,傲气道。
韦宝微微一笑:“既然吴小公子这么有赌性,那我就跟你赌了,你若是输了,我也不用你去向你爹爹下跪,你只要向我跪拜,喊一声哥,而且以后见到我,必须喊哥!我就免了你的赌金。”
一众公子闻言,都说好,这下就不怕吴三桂拿不出银子了,也更加興奋,没有想到韦宝这么豪气,真的应了吴三桂这场上万两银子的赌约?比试之约,现在又加上赌约,好戏开场啰。
吴三桂闻言气的目眦欲裂,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怒道:“韦宝!我跪天跪地也轮不到跪你!等你跟我比试的时候,我非打的你叫爹不可!”
韦宝呵呵一笑,不再理会吴三桂。
吴雪霞瞟了一眼韦宝故作淡定的模样,暗忖:装吧,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看看你还能装多久?科考是好玩的啊?
大明科考,在童子试这关,其实是不难的,只要家中有钱,能在经济上供应的起,学子又肯努力,正常人有个两三年功夫的努力,都可以轻松考过童子试。
只是家里有钱的学子,难以做到拼搏,家中没钱的学子,经济上又供应不起,才会造成,通常童子试的通过率都达不到一成。
吴雪霞想韦宝以前没有进过学,她看过韦宝刚刚入学的模样,完全就是啥都不懂嘛,这么才学个十来天,就可以考童子试了吗?
韦宝随着众人前往县试考点,考点设在县衙不远的文院旁边。
文院不大,如果是秀才考试,可以供人进去考,一般考秀才的不超过百人。
但是考童子试的足有三四百人之多,里面坐不下,所以在外面露天搭建了一个庞大考棚,用木栅栏围起来。
考场中摆放着桌子和椅子,一个位置一个位置,中间隔着一点距离,供考生写作,场面挺壮观的,四周的围栏上还有各式彩旗,围栏周围有不少围观的老百姓,多为学子们的亲属朋友,也有看热闹的,还有很多乘机做生意的小贩。
贩卖一些笔墨纸砚和供人解渴的茶水,解饥的粗粮果子。
“公子,要不要吃烧鸡?”王秋雅轻声问道:“马上要入场了。”
她准备的很丰盛,有七八个大烧鸡腿,都是山海楼的招牌美食,还有一壶温热茶水,随身带着,王秋雅像是韦宝的一个随身百宝箱。
韦宝微微一笑:“我不饿,你要是饿了,自己吃吧。”
“吃一个吧?我刚才吃了一个,好香的。”王秋雅软语恳求。看见其他的学子们,亲属们都围在身边说着叮嘱的话,然后大部分人都在吃东西,所以她也想让韦宝再吃的饱一些。
韦宝拗不过,吃了一只鸡腿,又吃了半张葱油饼,喝了几口茶,笑道:“这总可以了吧?”
王秋雅喜滋滋的嗯了一声:“公子等会考好一点,听说这一场要考好几个时辰呢。”
韦宝笑了笑,随着众人一起入场。
进入考场之前有点像是机场过安检,有十几名衙役负责检查考生,以防止携带作弊物品进入。
韦宝在长长的队列中并不起眼,他身材适中,此时尚未完全开始发育,只有一米六左右,稍显瘦弱,韦宝今天也特地穿着了一般学子的服侍,并未彰显富贵。
轮到韦宝的时候,韦宝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和身上的衣物,统统被搜查一圈,甚至还让他张口看。
“啊。”韦宝张大嘴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衙役搜查了韦宝的全身,最后拿起刚才觉得疑惑的韦宝的手机:“这东西真的是镇纸?”
韦宝的手机是黑色的大国产手机。
这原本不是他的,是他从几百部手机当中选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这一款的容量大,而且电池特别耐用,这两点是他对手机最大的要求,因为他的手机主要就是为了用来作弊,方便查找信息的。
“不是镇纸,官爷觉得是什么?我花了上万两银子买来的。”韦宝淡然一笑:“西洋柏丽玉!”
“柏丽玉是什么?”衙役皱了皱眉头,到处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一直按动,只可惜韦宝关机了,他再怎么按也按不出反应的。
那衙役看不出什么端倪,拿给总负责考生入场的衙役头目看。
“进去吧!”衙役头目听见衙役和韦宝的对话了,只拿过手机随便看了一眼,板着脸,面无表情道。
韦宝嗯了一声,见对方态度不好,拿回自己的手机,也不多谢,径直入内。与他预想的一样,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人能识破他的手机,想带着就带着,完全没有压力。
和韦宝之前想的不一样,进入之后,座次是随机乱点的,有几名本府提学官监考,他们在核对了考生的身份信息之后,随口指定让考生上哪儿去坐,考生便上哪儿去坐,没有什么规律。
不过,东一个西边一个的,也在最大程度上减小了有可能是认识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可能性。
韦宝根本就没有指望过抄袭旁人的,一看桌子之间有间隔,就更不存在这种指望了。
若是现代以选择填空这种为主要算分题型的测试,抄一抄别人的,还说的过去,古代科举都是文字类,谁有那个眼神,一个字一个字的偷看啊?而且就算有那个眼神,看一句完整的话,怕至少要好几秒钟,监考的人除非是瞎子,否则不可能视而不见。
童子试比较低等,要是考秀才的时候,知府祖光耀都会亲自到场,童子试只有一个正规提学主持,其他几个提学都是副职,或者是临时从衙门中别的部门抽调来监考的。
大明考试都是这种半公开的形式,不单单是衙门重视,老百姓们也很重视,四周都是人,不存在作弊的可能性,稍微有点异常,外面的人也能发现端倪。
韦宝有点发憷,不知道能否作弊成功?
他已经将手机调成最低光线的暗度了,除非站在他身边盯着他考试,否则发现不了手机能亮光这件事的。
但是一直盯着手机,还有检索,翻找资料,手还会有滑动的动作,而且,查的次数多了,抄袭的时间长了,等下入神忘记了,人家到了跟前都不知道,不是露馅了?
韦宝感觉挺紧张的,再看考场内的大部分考生,多半人的脸上也都是紧张神色,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和入场的时候,不少人还是轻松的谈笑风生呢,但是进入这考场,难免给人压力。
提学宣布了规则之后,又说了几句勉励一众考生的话,然后全体点名,再验明一次正身,然后才开始分发试卷,开始考试。
韦宝暗忖,完全不存在帮人代考的可能性啊,大明的科考还是真正规!
韦宝将笔墨纸砚都摆放好,打开试卷,淡黄色的试卷让他感觉此时比原来自己在现代参加高考还紧张?
真正困住自己的,并不是目标本身,而是对恐惧的想象。
大多数人对自己、对成败担忧得太多,思考得太多。
把每件事情当成你这辈子还要做100次的事情,乏味的人类社会很少有一锤子买卖。
韦宝并不太喜欢心理学的东西,因为它总叫人跟情绪战斗,跟情绪打转。这是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你以为你战胜了的情绪,其实不过是被你掩藏起来,推迟爆发而已,这样的危害反而更大。
韦宝在打坐之后,更推崇的是一种“无我”的状态,把自己的情绪空掉,把自己对事情的执着、成败的执着空掉,完完全全地融入事情中,去研究,去变成你要完成的这件事情,去做到你的脉络就是这个事情的脉络,你的呼吸就是这个事情的节奏。
看完一遍题目,韦宝对这个试卷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发现廖夫子出的‘考霸’当中,有很多题目是跟今天的题目类似的习题,欣喜一下之后,然后闭上眼睛,等待了一两分钟,稍微平复心情。
其他的考生们则已经开始紧张的奋笔疾书了,不管学业好的人学子还是学业差的学子,刚刚拿到试卷,总有能动笔的题目。完全无法动笔的人,也不会来到这个考场。
在围栏外观看的吴雪霞,注意力一直在韦宝的身上,见韦宝闭着眼睛半天不动笔,暗暗好笑,心说这下不装了吧?在书院的时候,你对着书本都半天找不到答案,现在正式考试了,看你还怎么考?
正式考卷三张,还有三张空白的草稿纸是备用的,总共六张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