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是法,稳稳当当。
日光,藤叶,茶香,小几,看上去普普通通散步的老人,排列在一起,画面干净,一尘不染。
好一会,玄德道人转过身,看向秦符真,道,“最近太冥宫可有动作?”
“太冥宫?”
听到这三个字,秦符真微微一愣,目光落在玄德道人的玉牒上,想到自己翻阅门中机密时候看到的记载,眸子有光,道,“太冥宫看上去没有太多的动作。”
秦符真说到这,笑容敛去,眸子深深,像是外面的湖水,泛着淡淡的雷光,在跳跃生灭,道,“紫阳这位前帝君和太冥宫的渊源这么深?”
“紫阳和太冥宫的渊源,有不少的说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即使是我都说不清看不明。”
玄德道人用浑浊不清的声音说着,字很轻,很模糊,道,“不过不管怎么说,渊源是很深就是了。不然的话,当年太冥宫也不会动用门中气运硬生生将紫阳推举到帝君之位,在当时,可是有好几个比紫阳更有帝君相的。”
“以后的事情我知道。”
秦符真眸光炯炯,堪然生光,道,“太冥宫要控制天庭,可惜上位的帝君和那几个大宗下场,一番较量后,太冥宫的力量全部退出天庭,而紫阳销声匿迹,有名无实。”
“那段历史牵扯到金仙道祖甚至是造化圣人,典籍中根本不存在,我们也只是知道古老相传的蛛丝马迹。”
玄德真人微微仰起头,低声说话,金仙道祖和造化圣人已经合道,身化规则,至高无上,只要他们不愿意,任何的记录都无法留下。
刚一出现,就会被冥冥之中的命运之力抹去。
那种力量,混元无极,太上无名,匪夷所思。
玄德真人只是提了一句,就不再说,然后书归正传,道,“毫无疑问,这次紫阳能够重拾势头,背后不可能没有太冥宫的支持。”
说到这个,玄德真人的面孔上浮现出笑容,道,“上次争夺天庭事败后,太冥宫明面上没有别的,但是他们宗门中的历代掌教可不会什么都不做,这一纪元,就是最佳的时候。”
秦符真对此表示同意,真要是讲起来,在岁月时空中,太冥宫都称得上横亘宙宇,威压诸天,整个宗门都不是吃亏不报的性格。
正是夏至。
湖水浩森,澄明幽通。
荷叶田田,千顷一碧。
万万千千的莲花盛开,弥漫水上,香气上浮,卷卷氤氲,凝如宝灯。
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莲花出水寻丈,亭亭玉立,莲蓬之中,晶莹剔透,在其中,不计其数的真言交织,密密麻麻,交相辉映。
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然后霹雳游走,闪电惊人,甚至有雷霆生灵衍生出来,呈现人形,手持法器,来回游弋。
湖水浩荡无涯,不见东西,不知南北,莲花同样不计其数,或大或小,所以真言更是何止亿万,充斥在每一寸时空中,有金芒电弧。
真的是气象万千,森严非常。
任何的人要是不得允许,敢踏雷池一步,哪怕是开辟仙天,神通无拘的天仙,都得饮恨于此,被阵法硬生生炼化,不得逃脱。
原因并不复杂,因为此地正是诸天之中玄门大宗真法派的山门中央,历代掌门所居的地盘,人称天莲小雷天。
此地有真法派掌门坐镇,再加上宗中的镇运重宝,还有门中历代不停加持的禁制法阵,可谓是整个宗门最为安全之地。
秦符真看上去中年之相,他没有戴法冠,而是取了一个小小的竹冠,面容如玉,眉有八彩,风度俨然。
他一手持如意,另一只手握着一枚玉牒,脚下不停,往前走。
波光粼粼,幽色深深。
有鱼儿探头,活泼可爱。
再往前,见一走廊,浮于水面之上,通体由原木搭建,两侧是横七竖八的紫藤绿萝,不知道品种,开满大小不同的花,香气氤氲。
走廊的尽头,则是一个精舍,一个老者须发如霜,正半躺在精舍前的竹榻上,晒着太阳。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老人的身上,安详,自然,与世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