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继续捞了。泉子,这是老天爷给的。不知道河底下还有多少奇珍异宝呢,咱不要还不是傻子吗?关键就是一定保密,否则让人知道了,咱俩就没有袁大头了,只能成冤大头了。上头顶多给你个小锦旗。”
陈力泉没什么意见,只是表达了担心。
“小武,这能瞒得住吗?咱俩就光天化日之下往外捞啊?让人看见怎么办?还有那仨孩子……”
洪衍武考虑得像往常一样周全。
“咱们肯定不能就这么去捞啊。准备是必须要做的。我大概想了一下,这事儿就咱俩人自己干。每天下午临黑过去,装作钓鱼网虾,一直能干到晚上九点呢。那经过的人少,不会有人太留意。”
“拉东西得有车,咱俩弄辆三轮,再买些个小号的酱菜缸放车上当掩护。东西捞完了塞缸里,再罩上层雨布,谁看得见?每天拉走先存宋家在商业局宿舍大院的那个三居室去。最后一块统一清理。”
“至于仨孩子,问题不大,水晓影还是个奶娃娃,什么也不懂。丁玲儿也没什么好奇心,我上岸时候,她离保险箱远远的,看也不看一样,估计就没当回事。唯独有好奇心的就是洪钧那小子,好在他还算听话,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编个瞎话说里面就是些烂纸,不让他以后再提这事就完了。”
“要是万一真露了也没关系。这也不是偷不是抢的,河里的东西又没数儿。顶多交上些东西就完了,谁也不知道咱们真正捞出来多少,你说对不对……”
既如此,陈力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颇有一些感触不吐不快。
“小武,我觉得你也真够邪门的。自打咱们解教回京城,你弄钱的法子就层出不穷,那些招儿都神了,而且好多宝贝还老追着你跑。哎,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敢算你有多少钱,也不敢想你养活了多少人。就冲这个,我觉得你没准还真是财神爷转世,属于摔个屁墩儿都能捡个金元宝的。有机会,我非得找个能掐会算的给你来上一卦不可。”
洪衍武因此也不免有些志得意满,叼着烟卷一拍桌子。
“泉子,你这话深深把我给鞭策了,真的,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泉子也。我也觉得吧,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缺钱了。而且目前人生里最得意的事儿,就是成功解决了一大批流氓的就业问题,也算造福社会了。当然,还是那句话,无论有多少钱,那也是咱俩人的。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千万不要试图学我。因为我就是个传说,你让我重来,我自己都学不像自己。”
这话一嘚瑟完,屋里俩人再也克制不住了,互相对着哈哈大笑起来。
一不留神,桌上的大洋钱还被洪衍武碰掉了几块,叮当作响,动听悦耳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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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在榔头和扳手尽职尽责的帮助下,谜底在陈家的北屋顺利揭开。
那小保险箱里都有什么啊?
里面有珠宝、手表、大洋钱、美金、军队奖章,还有一些文件,但是因为保险箱不防水很多东西都被毁了。
像文件就彻底泡坏了,一个字也看不出来,一触即烂,全成糨子了。
至于那厚厚两摞纸币全是二十块面值的美金。
这时候就得说人家大老美的纸质和印刷好了。居然没什么破损,但难点在于怎么把一张张钞票完整地分离出来,都粘连成坨儿了。
军队奖章嘛,各式各样四五个,有的锈了,有的还有点样儿。
最完好的是一个最大个儿的,蓝底色的“三民党”徽,四周为浅金色绶带状光芒,而且光芒分为两圈,一圈小一圈大,看着很牛的样子。
只是洪衍武不懂这玩意,真要想知道就里,恐怕除了让杨卫帆去问他老子再无他法。
手表呢,一共五块,有两块是坤表。都是进口货。因为没有防水功能,到底能不能重新具备计时的功效,还得去“亨得利”拆开来看看才能知晓。
但再怎么说,这些东西都是机械件儿,表壳也有可能是金的,总有些保存价值,不算彻底的废物。
珠宝算相对完美的。除了串珍珠项链算是被脏水给毁到家了,变成了乌突突的颜色,毫无光泽以外。其他的几样东西,用牙膏沾点肥皂水很快就清洁出来了。
几条金项链、一个钻石戒指,一个祖母绿戒指,还有蓝宝石胸花,都没什么实质损伤。
要说最完好无缺的还是大洋钱,整整二百袁大头,拿碱水泡了泡,再拿牙刷一刷,所有氧化脏色就全去掉了,那叫一锃光瓦亮啊。
陈力泉拿在手里掂掂,很有点当地主老财的感受。
而洪衍武则学着电影里镜头,用力吹了一口气,然后把大洋放在了耳边。别说还真能感受到“嗡嗡”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