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严纳被皇帝叫去开会去了。罗信也没有在意,想是商议裁军的事情,如今在大明,没有比这个事情闹得更大的了。罗信也有自己的考量,但是却知道以目前自己礼部侍郎的位子,不适合发声,原本以自己二十四岁的年龄,就成为三品官,而且还是令人眼红的礼部侍郎,就已经遭人眼红嫉妒,如果在裁军这件跟礼部没有关系的事情上,还不知深浅的乱开口,便会被百官孤立,继而攻击。更甚者,会被嘉靖帝怀疑,你罗信不是醉心于文章,清贵吗?怎么主动参与到这件麻烦事中?
以前莫非都是装的?
所以,罗信也就干脆将此事放下,朝堂那么多人,怎么就你罗信睿智?没有你,大明还就解决不了问题了?
所以,罗信干脆继续享受自己的生活。
到了黄昏十分,罗信和李春芳大门前拱手告辞,乘坐着轿子返回罗府。进入大门,在前院落轿,罗信从轿子里下来,优哉游哉地往里面走,便见到陆元迎面走了过来。
此时的陆元,虽然已经五十岁的人了,但是却精神饱满,腰杆都比刚刚进入罗府的时候直了。他的心中深深庆幸当年被二老爷送给了罗信,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成为一个三品礼部侍郎府里的管家。而且自己还是从罗信微末之时跟着罗信,只要自己不犯大错误,自己这一辈子背靠着罗信,一定会越过越好。
“老爷!”
自从罗信升为三品礼部侍郎之后,府中的人都改口称呼罗信为老爷,称呼陆如黛为夫人。称呼罗信的父母为老太爷和老夫人。
“何事?”罗信并没有停下来,依旧是优哉游哉地往前走。
陆元便跟着罗信道:“何先生在花厅内等老爷。”
“哦!”
罗信眉毛一跳,眼中现出喜意。这段时间,罗信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他和高拱之间的蜜月期有着过去的趋势,心中对和心学合作,也有着期盼。如今何心隐再度前来,应该心学已经有了决定。便点点头,向着花厅行去。一进入花厅,便对何心隐含笑道:
“何先生吃饭了没有,留下来吃饭吧。”
进入礼部,先去拜见了严纳,然后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几乎没有什么工作的工作,就溜溜达达地去了李春芳的值房。李春芳见到罗信进来,急忙站起来道:
“不器来了,赶紧喝一杯热茶。”
罗信搓着手,然后接过来茶杯,捧在手中暖和着,望着李春芳道:
“李兄今日不忙啊!”
“入冬了,我们礼部也就没什么忙的了。话说,今年原本没什么事儿的兵部,却是焦头烂额了。”
“哦,你是说裁军的事情?”
“嗯,不器怎么看此事?”
罗信心中就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情虽然和罗信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提起此议的人却和罗信有着一些关系。
挑起此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海瑞海笔架。
如果没有罗信,此时的海瑞还呆在大牢内,一直等到嘉靖帝死了,裕王即位,海瑞才会被放出来。但是,在前年赈灾的时候,罗信把海瑞从大牢内捞了出来,并且任命他主管赈灾之事。当赈灾结束之后,自然论功行赏,海瑞便成了御使。
如今大明创立了独具特色的卫所制:皇帝独揽军事大权,全国要地设立卫所,军丁世代相继,给养仰赖屯田。此制在维护明朝君主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统治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兵额二百七十多万。
但是,这种卫所制如今已经糜烂了,这些所谓的兵丁哪里还有战力?都成了种田的农民,而且所屯的田,也都被官员瓜分,那些兵丁每天都食不果腹。
可以说,这卫所制已经成为了大明的一颗毒瘤。
海瑞在赈灾的过程中,因为那个时候,也是罗信在剿灭流寇的时候,他亲眼目睹了那些卫所兵丁的无能,贪婪和痞气。这样的兵丁根本就与国无利,而且那些官员吃空额严重。一个五千人的卫所,能够有一千人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