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陆庭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热气从口中喷射而出,融入了晨雾之中,分不清哪个是热气,哪个是晨雾。
陆庭芳转身走进大门,将大门落栓,然后顺着青石路向着罗信的书房走去。半路上看到已经开始晨练的梁大柱和鲁仲连便道:
“大柱,你立刻去二老爷家。把二老爷请到这里来。”
“是!”
梁大柱立刻向着门外走去,前往陆庭江的家里。陆庭芳进入到罗信的外间,便见到罗平正坐在外间,而鲁大庆也是一夜未睡,两眼熬得通红,正在给罗平泡茶。
“信儿呢?”
“在里面发呆,我没有打扰他。”罗平轻声道。
陆庭芳便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里间门口,见到罗信还坐在那里微微皱着眉头一副思索装。他的脸上现出了喜色,知道罗信从他和沈炼的论道中得到了启发,思索得越久得到的越多。便又悄悄地反了回来,坐在了罗平的对面。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鲁大庆轻手轻脚地给两个人倒上茶,然后退到了角落里。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滞重,罗平和陆庭芳的脸上都写着凝重。角落里的鲁大庆脸大气都不敢喘。
在里间。
此时罗信已经清醒了过来,脸上充满了感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闻听陆庭芳和沈炼坐而论道,让他获益匪浅。在意识到自己不足的同时,也得到了丰厚的收获。同时也让他获得案首之后有些骄傲的心沉静了下来。
这一沉静下来,罗信的心便悚然而惊。不管沈炼的学问如何高,也不管沈炼的为人如何刚直不阿,他如今毕竟是锦衣卫。他来自己家做什么?
就算是虚惊一场,沈炼终被严党所杀。和沈炼搭上关系,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想到这里,罗信的脸上便现出了苦涩,自己的仕途原本就已经足够艰辛了,没有想到此时沈炼又出现在自己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