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棋盘山军寨是夺回来了,但付出的代价,却让两人都满心的苦涩。
事实上他们二人都清楚,这一战,是他们输了。
棋盘山军寨夺回来了,但已是满地废墟,拓拔燕将这里破坏得很彻底,而更重要的是,拓拔燕利用了他们急于夺回这里的心里,设下了埋伏,重创了这一次主攻的虎牢新军第五营,第五营伤亡惨重,连营将苏星移都受了重伤。
“老陈,这一次可真是没法交待了。”何卫平苦笑着道。
“何将军,我们总还是夺回了棋盘山。”陈绍威低声道。
“换一个不懂军事的人,还敢这样打马虎眼儿,但陛下是什么人,战争是个什么样子能瞒得过陛下?他只要一听,便知道其中蹊骁。而且伤亡这么重,需要抚恤,安置,这些都是要上报兵部的,又怎么瞒得过?还是老老实实向陛下请罪吧!”何卫平叹息道。
两人对视无语,一直以来,大明军队在战场之上向来无往而不利,极少吃败仗,但偏偏他们就在横断山脉之中连连吃瘪,更重要的是,在整个大明上下都在欢庆征服楚国的喜悦之中的时候,他们的败仗便像是一块黑漆漆的泥巴贴在了一副金光灿灿的躯体之上,要多显眼便又多显眼。
很显然,不管是兵部也好,还是政事堂也好,对于给他们添了堵的虎牢新军必然没有什么好映象了。
“陛下来后,我自去请罪,你留在这里,主持重建棋盘山军寨,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夺回来,务必要牢牢地守住,绝不能再出问题了。跑马坪和棋盘寨都交给新四营镇守,将新五营调下去整编吧。”何卫平道。
“是,何将军。苏移星的伤不要紧吧?”
“还好,养上个把来月的伤也就差不多了。”何卫平点了点头,万幸的是苏星移在受伤之后被他的亲兵给拼死抢了回来,要不然他们虎牢新军还要创造一个新的历史,第一个在战场之上阵亡了一营主将。真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何卫平的这张脸也就完全没地儿搁了。
“陛下要来的消息,仅限你我二人知道,虎牢那边,也就只有老唐知道。”何卫平压低了声音:“绝不可外传。”
“末将明白。”
一口气解决了两个问题,秦风的心情显得好了一些,从马车的一角一大桶冰中掏摸出一瓶果饮,美美地啜了一口,道:“乐公,找点有趣的奏折念一念,今天我不想再听到沉重的话题了。”
“是,陛下。”乐公公笑着在一堆奏折之中挑挑捡了捡了一番,打开一份,道:“这是大理寺卿弹弹劾博彩署阮富的折子,陛下要听听吗?”
“阮富怎么又惹了唐老儿这个老古板了?他不是一向都很小心的嘛,夹起尾巴做人做官,说得就是阮富这种人吧?”秦风有些诧异地道。
“阮富的身份与其它人不大一样,再加上他掌管的博彩署可谓是日进斗金,不知多少人盯着他呢,谨言慎行也是他的立身之本。”乐公公道。
“唐老头才不会盯上阮富这个博彩署的钱,他弹劾阮富什么?”秦风问道。
“还不是老调重弹,说博彩署就是引人向恶,鼓励赌博之风,这一次还加上了案例来佐证!有理有据,义正辞严。”
秦风哼了一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知不知道博彩署一年给国库增加多少收入?回头让耿精明削掉他大理寺一半的运营经费,看他怎么说?站在道德的高度批评人谁都可以做到,但国家要运行,百姓要吃饭,军队要军饷,还要修路,建桥,兴水利,那一样不是流水一样的花钱。什么案例来着?”
“沙阳郡一名官员挪用公款购买博彩,血本无归,事发被抓捕送交大理寺,因为数额巨大又无力偿琮,被判处死刑。这个官员家中还有妻子稚子,这家伙这一出事,一家子都陷入到了困境当中。”
“这与博彩有关系吗?全大明官员千千万万,怎么没见别人出事?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作为一名官员,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如何能替大明牧守百姓?”秦风不满地道:“政事堂的家伙们是嫌我太清闲了吗?连这样莫名其妙的奏折都送到我的面前来?”
“陛下,大理寺卿虽然不是政事堂成员,但也是六部九卿的高官,他是能直接向陛下上奏折的,权首辅他们没有资格扣下他的折子。”乐公公解释道,他知道现在秦风什么事都要往政事堂诸位大佬身上靠一靠,然后找机会骂他们一顿。
“阮富现在几品官?”
“陛下,正六品。博彩署虽然日进斗金,但衙门规格并不高。”
“记着,晋升阮富为正五品,这样一来,唐老儿该知趣地不会来聒噪我了吧?他一直就想取谛这博彩署,什么时候他能找到一个生财的新法门可以比美博彩署之后再说吧!”
“陛下,这样一来,恐怕唐大人会羞恼辞官的。”乐公公有些为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