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直线走,两边是水洼。”张富贵再次提醒道。
而这时有日军的子弹从他们的头上“嗖嗖”的就飞了过去,吓得他们所有人本能的又把腰往下哈了哈。
这倒不是日军发现了他们,而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恰好与后面的日军没有遮蔽物,于是那以射击距离远而著称的三八大盖的子弹自然就飞了过来。
“你们是不是应当给我们弄把枪自卫用!我感觉你们都是用双枪的呢。”奔跑之中第10军将领中有人说道。
“天这么黑长官也能看到,这眼神!”张富贵感叹道,他正要说“好”,这时后面却是有人接话了。
“你们这么大的官使什么枪,象我们这样的小兵才用枪呢,我敢替我们头儿保证,谁今晚上要是能伤到你们这些长官,那就必须得从我们特务连的尸体上踏过去!”这是孟凡西的声音。
“就是,有我们保护各位长官就足够了,你们谁看委员长亲自挂枪的呢?我们都是小人兵,在我们眼里人你们就是和委员长一样大的官,嘿嘿,是吧张富贵?”孟凡西这么一说旁边便有人帮腔道,那却是郑由俭的声音。
原来出了衡阳城,郑由俭在黑暗之中一直就在后顺一声不吭的跟着呢。
郑由俭怕张富贵不知道情况贸然就给那些第10军的人发枪,所以先是否定了那个军官的要求又用言语提点了下张富贵。
张富贵可不笨,一听孟凡西和郑由俭都这么说了,虽然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给这些第10军的人发枪,但却也明的这枪是坚决不能给的,于是就换了话题改说别的了。
第10军里的人也只有魏建兴听出了郑由俭的声音,他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他自然不会揭破郑由俭的身份,心中却是在笑骂,霍小山手下的这帮小瘪犊子老瘪犊子!
你们其实就是不想给这我们帮人拿枪,你们明知道这里头有内奸,怎么可能给枪呢?可是偏偏就这么会说话,还真让你还挑不出毛病来!
“嗵”后方有迫击炮的声音响起,日军终于打出了照明弹,但紧接着却是又响起了急促的哨音。
一听那哨音方觉先他们和特务连的人都是一愣,然后特务人的脸色已是变了。
“别管后面,快走!”郑由俭说道。
于是所有人在那照明弹带来的隐隐的光亮之中加速了前行。
刚才那哨音很明显是用哨子吹出来的,固然方觉先魏建兴他们是头一回听到在战场上用哨子做联系用的,而郑由俭他们却知道这可是特务连头一回用哨子,如果不是情况危急,霍小山是不可能动用这个东西的。
看来后面情况不妙啊,也不知道霍小山他们能不能撤出来?
战争中会有节点,那个节点从哲学上讲可以叫偶然中的必然也可以叫必然中的偶然。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某国的炮兵观察员在阵地前沿发现了一只经常出来觅食的猫。
于是他捕捉到了那只猫所返回的位置呼叫了炮兵,从而摧毁了对方的指挥部,一举奠定了胜局。
在后世的一场内战中,某连在黑夜中撞进了一支美式装备的大部队中,他们看到有一个院子里很多军官在进进出出看到有很多通信兵在架线。
于是他们便决定打了再说,在那场也就十分钟的战斗里,某连全部阵亡。
但是他们却差点摧毁了一个集团军的司令部,从而让该集团军的司令长官发生了误判,最终导致了一场名之为淮海的大战役的失败。
在中国的抗日战争进入到第十二个年头的时候,在某场追击中也发生了一个这样的节点。
那个节点是,几名日军在近10米高的炮楼上演绎了一把飞流直下三千尺,然后他们又说了五分钟的话并没有把探照灯挪走,于是战斗爆发。
“滴铃铃”碉堡中隐隐传来了电话铃的声音,然后就是日军接电话的说话声。
而这时一直和方觉先在一起的小石头便贴在方觉先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快跑!”
方觉先感觉出不妙,本能的爬起来就向南面跑去,而这时面碉堡里便传来了劈了扑楞的日军动作的声音,然后碉堡上面日军的探照灯便开始向西北方向照来!
但随即“叭勾”一声枪响,那探照灯便被打灭了在黑夜之中冒起一丝电器短路的白烟!
“哒哒哒”架在最上方日军的机枪响了,然而却是同样被夹杂在那“哒哒”之中的一记三八大盖的射击声中哑了下去。
霍小山可是带特务连来的,此时都已经快出城了,特务连的人焉能不在?
特务军的冷枪手们已是埋伏在碉堡的南面也就是衡阳城南,碉堡一现异常,首先被打掉的那自然就是探照灯与机关枪。
而这时,后面那些还没有冲过碉堡的人在特务连人员的提示下再也不顾隐蔽声音,贴着碉堡就向城外冲去。
而这个时候中日双方便已经打成了一片。
碉堡上日军的机枪射击声不断的响起,但又不断的被远方飞来的子弹打得嘎然而止。
特务连的冷枪手们分布于南面不同的位置,一个排三十多人,毫无规律的散置于近百米宽的距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