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听到魏建兴这么说身体微震了一下却眯了下眼睛开始在想些什么。
“然后,方军长说‘不是我们不要国家而是国家不要我们了!’”魏建兴接着说道。
霍小山依旧不吭声,他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些漫天飞舞着的国军飞机撒下来的传单,然后那些传单都变成了玻璃落到了地上全都稀里哗啦的摔成了玻璃碴子,每一个玻璃碴子在阳光下都闪现出两个字:谎言。
“伤员七千多人。”魏建兴接着说。
霍小山自然知道魏建兴那下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魏建兴所说的是“伤员七千多人,如果不停战就全得死,因为委员长指望不上援军也指望不上。”
“说说吧,霍团长,我该说的都说了。”魏建兴说道。
“你咋办?”霍小山问。
“我听军长的。”魏建兴说道。
霍小山不吭声了,很是罕见的背着手原地踱起步来。
不过他也只是踱了一圈便停下来说道:“可以,不是有曲线救国吗?再说,按你所说的,你们军长这回也给委员长大人在同盟军那头挣足面子了。
如果有可能,到时候我带人去接你,当然把你们军长一起接出来就更好了。
我明天就去找那个弄好吃的士兵去,我们是义勇军,不算临阵脱逃。”霍小山说道。
魏建兴听霍小山说完了这些话后,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霍小山问。
“你们东北话说一个人特别聪明用哪个词了的?我突然之间想不起来了。”魏建兴笑着说道。
“原来一心抗日救国的小魏子是多么的可爱,官场啊!”霍小山答非所问的感叹道。
“别打岔,哪个词了的。”魏建兴依旧追问。
霍小山翻了魏建兴一眼吐出了一个字:“贼!”
“对!就是这个字,我就发现我再怎么混官场也没有你贼!难怪抗战打七年了你杀敌无数还活蹦乱跳的。”魏建兴感慨道。
“没事我走了,我把那一老一小两个兵也带走了啊!”霍小山迈开腿向沈冲他们走去。
不过走了十多步后他又回过头来说道:“这个世道不贼不行,我太招小鬼子恨了,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
衡阳之战又开打了,一眨眼又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尽管双方都已经被这场战争折磨得疲惫不堪。
或许城外的国军也觉得该做点什么了否则第10军战败了自己岂不有责任?
硬解衡阳之围自己会损失过大,那么就做点力所能及的话吧,毕竟他们也恨日本鬼子。
于是,日军的补给线就承受起空前的压力来。
天上中美联合空军的飞机轰炸着,地上各个派系的中国军队开始进攻着。
这样一来,那由北向南的漫长的补给线所能给横山勇送来的作战物资已经是越来越有限了。
曾几何时,日军还在嘲笑第10军在使用他们的三八大盖,而现在日军也已经开始使用他们所缴获的中正式了,因为他们也缺枪少弹了。
至于防守的第10军弹药基本已经打光,他们现在已经能不开枪就不开枪了。
日军冲上来时,他们所用的除了刺刀就是削尖了的竹签。
天空之中,两国的飞机或者在进行着交战或者交替飞来。
日军飞机除了带来炸弹还有写着劝降书的传单,中美空军飞来时除了肥皂、毛巾、万金油也有着写着委员长大人各种褒扬各种鼓舞各种承诺的传单。
于是,那纸片便在炮火硝烟之中漫天飞舞都成了衡阳一景了。
城内一名中国士兵又拉肚子了,只是现在对中国士兵来讲找纸太方便了,他们再也不用到直属团人的手中抢报纸了。
于是那名士兵在蹲下之际手一抓便是两张传单,而恰好又是中国与日本的传单一样一张。
那名士兵便又顺便扫了那两张传单一眼,而这时他旁边的一名同样拉肚子的“蹲友”便问他道:“你觉得哪个能兑现?”
那名士兵向两旁扭头看了看之后,才小声嘀咕道:“我觉得小鬼子的更可信些吧。”
这话可是犯忌讳的,于是两名“蹲友”不再多说,开始专心致致的川息不止。
而就在这个时候,直属团的那十来个人却依旧在预10师的指挥部外晒太阳。
这回没有人再抢着出去战斗,他们天天就这样呆着,无聊也呆着,只因为他们不想看到第10军官兵那些气愤的脸。
“沈头儿,你和我们师长不是兄弟吗?”小桩子向远处瞟了一眼问沈冲道。
“是啊,怎么了?”沈冲问。
“那我们师长和咱们霍团长说话怎么不带着你?”小桩子童言无忌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