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里就他一个人在那说了,其他人除了沈冲接了一句外却是理都没理这个憨货。
“是有味了,好象是烧烤味呢?”铁锁接了一句。
只是他这句“怎么是烧烤得味呢”,霍小山他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于是所有人都慢慢的将目光移向了日军的方向,这时他们看到了黑烟。
“鬼子往死尸浇汽油了!”小石头说道。
“我靠,不是想把咱们一起烧了吧?”莽汉惊道。
“你特么真拿自己当死人哪?一会你这等小鬼子往你身上浇汽油,我们几个就跑!”沈冲气道。
“小鬼子也受不了这股味了。”一直沉默着的霍小山也说话了。
在这一路上,霍小山已经观察过了,就在这片战场上,倒毙的中日双方的战斗人员已经不下千人了。
当然,日军此时是在围攻衡阳,他们现在到的也只是一处战场,其余各处死人也一定不少!
日军进攻很凶猛,而方觉先的第10军也很能扛,不知道这场大战坚持的时间是否会超过衡阳保卫战呢,霍小山这样想。
就白天就在这片战场上霍小山还发现了几处明显有火焚烧过的痕迹,那焚烧过的地方还有着成堆的已经被烤黑了的人骨。
怪不得昨夜他有一回感觉自己踏到了硬梆梆的骨头上,原来那里是被日军烧地的尸堆。
看来,就这样的季节就这样的死亡,日军也受不了啊!
尸体腐烂所产生的不止是气味,还有可能产生大的瘟疫。
大的瘟疫一旦产生,那么瘟疫就是中日双方共同的敌人了,谁也就不用打仗了。
所以,日军来把尸体聚堆再浇上汽油焚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来活了,准备战斗吧!”霍小山说道。
日军来焚烧尸体无可非议,但他们这十一个人总不能让日军给活拖过去浇上汽油点天灯吧,战斗已是势所难免。
“但愿小鬼子别来得太多。”孟凡西叨咕道。
此时天色还早,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那真是不能开枪的,否则他们就暴露了啊!
尸臭是一种什么味道,和平时期的人们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但不妨可以做一个类比。
当在夏天那摄氏三十度的高度下,一个封闭的房屋里有一只死耗子的话,两天后你就会发现屋里会多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臭的味道。
如果在那个封闭的房屋里不只是一只死耗子,而是几只甚至几十只那种“官仓老鼠大如斗”的死耗子呢?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呢?
对!在公元1944年6月末7月初的衡阳城下就是这种味道。
而霍小山他们十个人此时就藏身在其中。
那种味道已是在挑战霍小山他们十个人忍耐力的极限了。
高温之下,日军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白刃拼刺所扎出来的花花绿绿的肠子已是发出一股恶臭,无数的绿头苍蝇在上面死叮着不放,看着就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霍小山他们十一个人那也是在战场上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哪个没有在死人堆里爬出来过,他们也曾经看到过河南闹饥荒时那无数饿毙在路旁的灾民的尸体。
可是,此时的衡阳城下与上述情形相比,尤有过之!
只因为,那些死去的日军官兵的更胖,所以腐烂起来也只能更臭!
“头儿,不行咱们就把防毒面具套上吧!”实在熬不过那种无孔不入般的气味的莽汉已做是如是说了。
他就躺在一名也不知道死去了几天的日军士兵的大头鞋上,因为霍小山他们所有人都需要装死人,他们只有天黑的时候才可以活动。
不光是莽汉,就是霍小山他们所有人都是躺在了日军士兵的鞋上装死。
因为别的地方你躺不了,尸体所有的部位都在肿胀腐烂到处都是以腐肉为食的苍蝇。
人类的自相残杀注定为苍蝇开启了一场盛宴!
霍小山没有搭理莽汉,似乎只是专心致致的倾听不远处日军的动静。
其实此时的霍小山都很佩服莽汉说话的勇气。
因为只要一说话,那股酸腐的恶臭就会从嘴中进去,那味道比茅厕里的味道要大十倍要大百倍!
而霍小山对付这种恶臭的办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反复默念一段经文。
他念的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