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出来……出来……”端木卫庄嘶吼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了。

……

清虚子那倒飞出去的身体最后狠狠的撞在了一课碗口粗细的树上。

“咔擦！”树直接断裂，清虚子也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了。

鲜血不受他控制的不停的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身体更是颤抖不止，更为恐怕的是他那胸口，胸骨尽碎，鲜血早就染红了他的衣服。

清虚子很是艰难的睁开那如同挂着重石的眼皮，然后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她的身影，那张经过千年了却仍是无法忘记的容颜。

“真好……还能在多看你一眼……”所以，他的嘴角很是满足的翘起了一丝幅度。

“返……返璞归真的……高手果然很强……”清虚子很是艰难的开口说。一方面他想跟她说几句话，另一方面……能多拖住她几秒钟也是好的。

紧接着，心里又一次被那种极为浓郁的愧疚感给占满了，因为，他没办法也不能让师妹离开迷雾之地，所以，她只能继续生活在这里头了，直到她死的那一天，方能摆脱这个地方。

冰雪的表情还有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让人心生胆寒绝望：“死不是你的终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才是。”

“……你就这么……恨我？我……我做错什么了？”清虚子很是艰难的说道。

冰雪不予回答，然后眉头微微挑了下，已然感受到什么了，身形一闪的，直接消失在那里。

“师妹，别走啊……我……我还想在看你一眼……在听一次你的声音……”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清虚子大口的喘着气息，眼神哀伤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语着：“无量天尊，施主，贫道只能跟你同在并肩作战到这时候了……加油……”

……

李泽道一头钻进那黑乎乎的墓穴里，当然，眼力摆在那里，所以视线所到之处，跟白昼没什么区别。

一进入之后，李泽道已然看到一具枯骨躺在那里。

他知道，这是千年前被困在这里等死最后真死了的端木卫庄的骸骨。

不过压根就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逗留什么的，所以李泽道也很是干脆的跨过那具骸骨，顺着台阶用最快的速度往下跑。

正如清虚子之前所描述的那样，整个墓穴里头的构造不是太大，顺着台阶下去就是主墓室了，那放有开宗立派祖师玄黄真人的衣冠以及那把无所不能破的天下第一剑的石棺就在那主墓室里。

清虚子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把冰雪这个强到让人心生绝望的高手给吸引出来，好为李泽道争取到有利的环境以及时间……当然了，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他想看她一眼，两眼也行，三眼就更好了，永远看下去……清虚子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

但是，冰雪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以为这个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二师兄这是想如同当年一样，想又一次镇压住大师兄，所以，她出现了并且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回，说什么都不会让千年发生的那事再次发生，并且也一定要让他为当年所行之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着这张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却又显得如此不真实的脸，看着那一头银色的没有一根杂质的长发，清虚子鼻子一酸的，差点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时间，思绪飘飘，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已然出现在脑海里，是如此的清晰。

“师妹……”清虚子喉咙很努力的蠕动着，最后用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

对于这个女人，清虚子除了千年不变的爱慕剩下的就是千年不变的愧疚……很浓郁的那种愧疚。

这一千多年以来，他无时无刻都在自责。

若不是因为他，这个当年正处于人生最美好的状态的女孩子怎么会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迷雾之地了？而且这一困就是一千多年。

也是因为他，所以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夜之间尽成白丝……

她错了吗？她只不过是爱错人罢了为什么非得受这样的惩罚呢？陈抟觉得昔日师妹要是能眼珠子在擦亮一点，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师哥端木卫庄，那她必然不必被困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千年之久，她跟他一定会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

清虚子开始幻想起那种如同神仙一般的生活来了。

冰雪那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的话打断了清虚子那显得有些肮脏的思绪：“师哥让我跟你说，千年不见了，他还挺想念你的。”

声音虽然冷冰冰的，但是还是如此的动听，就如同泉水叮咚又如同那百灵鸟似的。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清虚子很是努力的说。虽然师妹的那眼神是如此冰冷的，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似的，但是清虚子还是很努力的跟她对视……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至于端木卫庄想自己说啥……无量天尊，关贫道屁事啊！

“有。”冰雪说。

“你说，你说……”清虚子一脸白痴的笑容赶紧赶紧说，心跳莫名加快。千年前，每次师妹一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心跳加快。现在千年过去了，他已然换了好具肉体了，但是那种感觉却是从来都没在出现过。

“现在，把你自己的脖子擦一下，别脏了我的手。”冰雪说。

“……”清虚子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师妹竟然也是一个讲冷笑话的高手。

然后，他很是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杀气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