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石来报。
“很好,命令牛盖,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接手全城的防御!“
“诺!”
张石领命而去。
牧景在等,现在先手已经下,就等着日落之后,荆州军的到来,届时必是一场血战。
在等待之中,他让人把陈崖提上来了。
陈崖有些披头散发的被两个将士带上来,已不见刚才那一股县令的风采,不过风骨还在,脊梁骨一直挺的笔直,一张脸庞也不见惊惧。
“陈县令,如果今天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开城归降荆州?”牧景在安静的喝茶,大战之前,总需要心中有一份宁静,他看着陈崖,平静的询问。
“是!”
陈崖已为阶下囚,但是他却显得很平静,并没有呈现战战兢兢的状态,很直接也很坦诚的回答了牧景的问题。
“为什么?”
牧景笑眯眯的问。
“山都县羸弱,经不起任何的战争!”
陈崖回答简洁。
“读书人不是应该讲究忠孝礼仪吗?”牧景再问。
“忠?”
陈崖抬头,目光栩栩,凝视着牧景:“山都该忠于何人?当初刘劲提拔了我为山都县令,理所当让,我是应该忠于,明侯府对吗?”
牧景无言,还真回答不出他这个问题。
“若论儒学,我辈读书子弟,应该忠于朝廷的,可朝廷现在早已经管不了我们了,我们山都本属南阳,忠于南阳太守府,理所当然,可南阳兵败,却把我们抛弃了!”
陈崖淡淡的声音有无尽的悲凉,乱世之中,山都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唯随波逐流而已:“荆州军来了,我三封密函北上,求南乡出兵,但是皆然没有回声,我山都,唯自保而已!”
“或许你没做错!”
牧景站起来,看着大堂外面:“但是你小看本侯了,是本侯的地盘,寸步不让,是本侯的东西,谁也夺不走,你选择了荆州,无奈也,但是在你心中,未尝不是认为荆州势大,我牧景只是是丧家之犬而已,今日我让你看看,即使荆州有称雄的水军,也奈何不了我牧景!”
“报!”
这时候外面一声传令兵的声音响起。
“传!”
“主公,荆州水军进城了!”传令兵俯首,拱手禀报:“中郎将大人与荆州水军短兵交接,折损战船四艘,如今退避向北,荆州战舰穷追猛打!”
“来的这么快?”
牧景眯眼,他猛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陈崖,道:“看来你没说错啊,现在日落还没有结束,荆州军已经进攻了,他们也没打算守信啊!”
陈崖面容有些难看,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无论是明侯府,还是荆州,都不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山都县令能应付得来的。
城郊。
荆州水寨。
数百战船,八千荆州水师,沿江河而列阵,气势昂然,杀气腾腾。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邓龙高大魁梧的身躯站在楼船之巅,目眺远方,看着那一座近在咫尺的城池,再看看天空已经偏西落下的太阳,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回禀将军,已是未时!”
“传我军令,进攻!”
邓龙闻言,摘下令旗,直接丢下去。
“诺!”
十余传令兵各自捡起令旗,传令而去。
“邓将军,不是说日落之后再进攻吗?”傅巽在船舱之中听到动静,赶紧冲出来,低声的责问。
“傅从事,请放心,我只是佯攻!”
邓龙平静的说道:“我相信你能说降他们,但是没有兵锋震慑,他们是不会心甘情愿的为我荆州效命的,我此去,乃是沿汉水而上,直入城中,但是不会登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会等到日落之后再攻城!”
傅巽闻言,想了想,邓龙这样做也说得过去,毕竟连他都没有把握陈崖能绝对归降,有荆州大军震慑,反而能促使他迅速的走出决定。
“好吧!”
傅巽同意了,但是还是嘱咐了一句:“邓大人,吾等代表荆州而来,承诺如同主公亲言,既然答应了他们,万万不可丢了荆州的信任,不然日后无人在信我荆州之言!”
“明白!”
邓龙耸耸肩,他虽看不惯文人的拖拉,但是对于读书人,他还是很尊重的。
荆州战船,迎风而上,沿汉水北上,先越过护城河,然后直冲入城内河之中…………
……………………
……
县衙。
陈崖的面容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的青年,如此年轻,如此气度,就算他想要不相信,恐怕也找不出理由。
“你是明侯?”
县尉严青吞咽了一口唾沫,那个属于南阳的传奇人物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让他不敢相信。
牧氏风起南阳,以一介反贼而登朝廷之巅,执掌朝廷大权,事迹早已经在南阳传遍,多少南阳英豪以此为荣,以此目标,希望能走向和他们一样的道路。
而相对于昔日的大汉相国牧山,如今的明侯牧景更是一尊让人不得不敬佩的少年英豪。
当初牧山战死关中,多少人认为牧景是活不下来的,但是这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却凭借着强大的实力,撕裂了关中重围,硬生生的杀出来了一条血路。
今岁年方十七,执掌汉中九县和南阳三分之一的江山,当之无愧的一方诸侯,与天下枭雄并肩。
如此少年,却非世家出身,岂不能让无数寒门出身的英豪引以为傲。
“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