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考虑了一下:“董卓好说服,就怕董卓身边的那个阴人,李文优此獠,如狐狡诈,如狼凶狠,手段阴狠无比,而且眼光之长远,行事之缜密,某自愧不如,此人不会看不到我们的存在!”
“所以这本奏书不能直接上奏与董卓,而且上于天子!”
牧景也想到了这一层,这李儒绝对是一个绊脚石,难缠的很,但是想要对付他,现在也不难,毕竟他现在估计关中的大战略,对他们倒并非上心。
“天子刘协,也不是省油的灯,比之刘辩,他更狠,性格更加凉薄,他能弑杀刘辩,足以明其心性,他不会乖巧的成为了一个傀儡的!”
“用他去制衡董卓那谈不上,但是若是利用他来给董卓添乱,还是有机会的!”
戏志才顿时明白了:“主公的意思是,上奏天子,引天子之力,而得朝廷之名,直接越过了董卓!”
“越过董卓不可能!”
牧景摇头:“董卓如今掌权,事情绕不过他,只是利用天子的压力,逼迫董卓来不及思考,避开的是李儒,李儒这厮,总能坏我们大事!”
“也对!”
戏志才眸光眯起:“这么一来,我们需要一个忠诚可靠,还有机变之才的人,走一趟长安了!”
“正在考虑,何人合适!”
牧景揉揉鼻梁,沉声的说道。
“要不我亲自走一趟!”
戏志才也郁闷,现在他们手中的人才太少了。
“不行!”
牧景摇头:“首先你去了未必能回来,你以前名声不响,但是关中一战之后,恐怕西凉军之中不认识你的人少之又少,对你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的人也不少,再者,现在汉中百废待兴,而且内忧外患,需要有人执掌大局,胡昭他们短时间之内不可能过来,只有你能担当重任,现在汉中,离不开你!”
“不如我举荐一人吧!”戏志才突然说道。
“有人选你不早说!”
牧景没好气的说道。
“并非很合适,此人能力有,有辩驳之才,能把我的说的哑口无言,但是之前乃是被我当成探子抓起来了,后来才为我行事,心性如何不敢确定,需考察一番,但是如今局势,倒是可以让他试一试!”
“何人?”
“一个年轻的书生,伊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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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与尊严,如何选择,这是一个值得争论的话题。
有人舍弃尊严而求生存。
有人为了尊严的放弃了生存。
一个人的生存,也许有很多人会选择尊严,这就是所谓的站着死不愿意跪着生,但是一群人的生存,尊严相对而言,微不足道,舍一人之尊,能活下来超过数万的生命,这生意还是做得过。
整个牧系而言,胡昭,蔡邕,戏志才,刘劲,黄忠,黄劭,陈到,张辽等等……还有数万兵马,如今他们的生死存亡,就在牧景的一念之间。
他如果不低头,强硬起来,打了益州打朝廷,那么汉中就永无宁日,不仅仅朝廷会继续增兵,赶尽杀绝,刘焉也会悍然北上,杀他一个血流成河。
如今的牧军,自从与关东联军来战之后,从没下过战场,打到这个份上,哪怕是普通将士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更多的是精神疲惫。
他必须要一段时间的休整,整顿,不然牧军会如同绷紧的弓弦,早晚绷不住就断了。
所以牧景选择的俯首称臣。
不仅仅要对刘焉俯首称臣,还要对朝廷俯首称臣,哪怕如今朝廷之上,当家做主的乃是他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他还是要俯首称臣。
这想法在他心中,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只要打下汉中,他就低头,以最卑微的姿态,求得一丝生存的空隙。
“主公,或许我们可以投靠一方,然后对抗一方,向刘焉俯首称臣,这没错,稳住益州大军,才能给我们时间修养,但是朝廷,隔着西凉和秦岭,他们过不来,其实我们无需……”
戏志才低沉的说道,言语有些阴郁。
君辱臣死。
牧景虽非君,确是主公,在牧军之中,相当于君主,如今要在朝廷面前俯首称臣,要在杀父仇人面前低头,那是何等的耻辱。
“志才,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需当得荣辱,董卓我早晚要杀,但是现在,臣服于他,与我而言,并非不能接手的事情,韩信能受得住胯下之辱,我就受不了这点事情吗!”
牧景摇摇头,目光坚定而执着,沉声的说道:“事情我们既然做了,就要做到位,低头了,就要有相对的价值,我们现在看似实力不错,其实根本既受不住益州牧的敌意,也承受不住朝廷的压力!”
虽现在他拿下的汉中,而且手握数万精锐老卒。
但是打仗永远打的是实力,所谓实力,除了兵将之外,更重要的是后勤支持,益州天府之国,随时出兵十万八万,和他耗两三年,朝廷有关中在手,要是动的怒气,五六万兵力压下来,也能打他三四年。
现在的他,连汉中都没有全力掌控,一旦被拖入了战争泥潭之中,别说发展积累了,恐怕一个不好,直接闹一个民变,内外双忧,兵败如山。
“现在的我们,艰难的杀出了一条活路,得到了汉中,可我需要时间来积累实力,汉中郡虽地理环境不错,可四面环敌,我们的敌人太多了,多到根本应付不聊,必须小心呵护,才能茁壮成长起来了!”
牧景说的坚决,说的激昂:“我今日受的屈辱,是为了明日的崛起,我坚信一点,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杀回去的,杀回关中,重现我牧氏荣光!”
“主公有如此担当,属下深感荣耀,日后当永为主公效命!”
戏志才俯首而下,叩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