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左右都发现了牧军踪迹!”
“将军,牧军正在包围我们!”
“将军,牧军主力正在快速向着我们的方向进兵,不足半个时辰,可进入我军营地!”
几个斥候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这么快围上来了!”
杨昂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他们果然是已经击败了师君大人,现在想要赶尽杀绝啊!”
“来得正好!”张英大笑:“正想要以他们的鲜血祭奠师君大人的在天之灵,来人!”
“在!”
“传我军令,各部准备,我们要大战一场!”张英杀气腾腾的说道。
“张英将军准备什么时候进攻?”杨昂问道。
“三个时辰之后,傍晚时分,等待他们埋锅造饭,我们就杀过去!”张英果决的说道:“他们既然包围我们,我们就要破网,我准备进攻正面,然后你集中主力,想左翼或者右翼进兵,只要攻破一翼,此战我们就能进退自如!”
虽然他愤怒,但是并没有理智尽失,他还是很精准的分析了这一战的部署。
以他们如今的兵力,想要突围,根本不可能,但是可以分着打,牧军从四面围攻,必有空虚之地,他以少部分兵力正面交战,反而以主力进攻左右两翼,就是这个道理。
“好,我现在去集合将士!”
杨昂站起来,离开了营帐。
走到外面,杨昂并没有去召集将士,而是带着自己部下的十余将领,走向了汉水的方向,他的的目光看着汉水河面上,一艘艘停泊的战船,让他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将军,那个张英明明是去送死,连师君大人都败了,我们如何能与牧军交手,如此打起来,必然会让吾等伤亡惨重,你为何不阻止他!”
几个随着杨昂走出来的汉中军将领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一仗打到这里,败局已定。
人心都是求生的。
他们可以英勇作战,但是可不能把希望放在没有希望的战役上面,打起来就是倒下一条一条的人命,无论是部下将士的性命,还是自己的性命,他们都舍不得。
“张英如此激动,摆明了要决一死战,我就算想要拦截,又如何能拦得住!”
杨昂摇摇头,沉声的说道:“师君大人战死的消息,十有八九是事实,汉中军主力已经覆灭,吾等不过蝼蚁而已,弹指之间就会灭亡在牧军手中,我们要为自己做打算了!”
“将军的意思?”
“他们打他们的,打起来之后,你们记住,最多一个时辰,天只要入夜,立刻脱离战场,夺取船只,过南岸,直奔大巴山,大巴山有很多小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杨昂不是张英,如果张鲁尚在,他可以为之效命而征战杀出,如今张鲁已死,明知道败亡的战役,他不会去做,他让几个将领靠过头来,低声的嘱咐:“汉中我们是待不住了,有命逃出去,我带你们南下巴郡,投靠益州牧去!”
“是!”
几个汉中军将领对视一眼,立刻同意了杨昂的话。
……
傍晚。
黄劭率黄巾军主力,率先进攻:“攻进去,横扫他们!”
“横扫!”
“横扫!”
黄巾军进攻。
左右两翼黄忠和张辽也出兵了。
“景平第二军,进攻!”
“白波军,进攻!”
两人同时下令,三面围攻中间的汉中军。
“杀!”
张英作战勇猛,在战场上,他奋力厮杀起来了,部下数千将士也悍勇无敌,冲锋无匹,和黄巾军胶着战阵,而杨昂部将左右牵引着。
只是牧军越战越勇,开始收缩战圈,把汉中军从三面方向死死地压在中间。
“撤!”
入夜,杨昂策马凌空,大喝一声。
“撤!”
“撤!”
杨昂麾下各部将领迅速动起来了,他们放弃了防御圈,放弃了中间的防御工事,动作行云流水,突然就撤出来了,然后集合起来了,夺取河岸船只,向着河岸而去。
“杨昂,你背叛某家,你不得好死!”
张英仅存数千兵马,硬抗牧军数万主力,不足半个时辰,就兵败如山倒,一个个将士倒下,他在被斩杀之前,发出凄厉的叫声。
大战结束。
牧军三将,张辽,黄忠,黄劭,皆然站在河岸边上,目光看着黑夜之中,杨昂率部渡河,已经离开了汉水了,汉水之上,只剩下寂静的水面。
“看来杨昂早已经打定主意要逃啊!”
“那个方向,大巴山!”
“不可能去南阳,他们应该是想要去巴郡,巴郡我们鞭长莫及啊!”
三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的心思呈现在的眼眸之中。
“算了,穷寇莫追!”
张辽沉声的道:“我们收拾汉中要紧,他要逃,就让他逃,主公有令,收拾战场之后,主力返回南郑,然后派遣各部精锐,立刻赶赴各个县城,汉中九县,改天换日之际,必会有稍小动乱,但是我们决不能让他们乱,此战已胜,汉中已为吾等日后休养生息之地,万万不可乱!”
南郑城下。
张济陈兵于北城门之郊外,隔着护城河,摇摇相对,但是缺乏攻城器械,一时之间并没有渡河进攻,可万余精兵的列阵,还是给城中带来的很大的压力。
“张鲁和牧军的战斗的东面战场有消息回来了吗?”中军主帐,众将齐聚,张济的目光凝聚在一张行军图上,仿佛自言自语的问。
张鲁派人来请援军,他自然审时度势而出兵。
与其救援张鲁。
还不如直接拿下南郑,只要拿下南郑,就能坐稳汉中,长安的兵力也可以源源不断的南下,届时牧军在无半点生存的余地。
可是他还是太小看牧军了。
景平军半路拦截,几乎打断了他的部署,幸亏他有侄儿张绣,张绣年轻,却兵法武艺皆为上乘,他亲自引兵而出,交战景平军,与景平军交战数场之后,反而把景平军主力引诱北上阳平关上。
这给他了一个大好机会,南下的道路被打通了,他直接率主力南下,长驱直入,一路上所向披靡,直接进入南郑北郊。
本以为攻取南郑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南郑城已经易主了。
一开始兵临城下,看到城头上飞扬的那一面牧字战旗,他都差点想要直接退兵了,不过幸亏他稳得住,多方斥候出击,合应内外,才打听出来,占据南郑的牧军兵马并不多。
所以他还有机会。
这是能不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就要看东面战场上能给他多少的时间,时间越多,他越有信心拿下南郑城,只要占据南郑城,等于拦腰斩断了牧景的筹谋。
“暂时还没有消息!”
一个将领回答的了他的话。
这是校尉张先,年约三十岁左右,精悍强壮,他还是张氏族人,张济的堂弟。
如今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人能必家族乡党更加可靠,但凡骑兵消息,身边亲随精兵,必然是宗族出身,或者乡党壮士,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铁关系。
所以大多掌兵之人,所用亲兵或者器重的部将,非宗族之中,就是乡党之辈。
“在派出斥候,必须尽快得之东部战场的消息!”张济沉声的道:“张鲁存亡,关乎吾等能否进入汉中!”
张先虽为张济堂弟,可能做到校尉的军职,自然有能力了,他的武艺不凡,还有是读书人,长年担当张济狗头军师的职务,他低沉的说道:“将军,牧军历经关中一战,早已经元气大损,他们杀进汉中,虽强势无匹,可终究折损不少,张鲁的汉中军应该没有这么容易败亡吧!”
关中战役,牧军被围杀,虽冲出重围,可也折损了大部分主力在关中,所以天下人才会容许牧军苟延残喘在南阳西部,在很多人看来,牧军已经不成气候了。
“尔等不可轻视牧龙图此獠!”
张济抬头,眸光一扫而过,看着一个个部将,他们明显并没有把这一战看的很重要,面容顿时阴沉下来,耐着性子,沉声说道:“你们都忘记了关中一战的惨烈了吗,他能一把火烧了雒阳城,焚了大汉帝都,然后金蝉脱壳而去,这是何等的魄力,这是何等的狠辣,此人年幼,却并不比当年的牧相国更好对付,如今他明知道南阳容不下他,所以才倾巢而来,夺取汉中为休养生息之地,若是让他先解决了张鲁,他掌汉中大势,吾等危也!”
“将军,东部战场我们鞭长莫及,而且张鲁应该也不至于如此无能,只要我们在最短的时间攻下南郑,就能占据汉中,占据主动权,届时牧军生死存亡,全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另外一员大将雷叙站立出来,拱手说道。
雷叙乃是的张济麾下的猛将,武艺仅此张济之下,乃是张济副将。
“本将军何尝不知!”
张济苦笑:“我们千辛万苦南下,甚至明明实力在他们之上,却还要去冒险避开牧军兵马,南下至此,不就是希望能夺取南郑,定汉中之局吗?”
“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牧军明明在东部与张鲁的汉中军交战,却已经派兵抄的张鲁的后路,先我们一步夺取了南郑城,这一步落后,局面就难堪了!”
“强攻,我们缺乏攻城器械!”
“不攻,以我们的兵力,围也围不下来,更多的是我们没有时间去围困他们!”
张济进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之中了。
“将军,云梯已经营造出来的两三百之多,不管如何,我们已经兵临城下了,必须要进攻!”雷叙说道:“或许有机会能破城而入!”
“你说的也没错!”
张济想了想,说道:“是该进攻了,我们时间也不多,不管成败与否,总要试一试,不然,某实在不甘心!”
他一咬牙,直接下令:“传我军令,一个时辰之后,进攻城门!”
“诺!”
众将领命。
…………
……
一个时辰之后,城门之外。
咚咚咚!!!!
战鼓滔滔不绝,声波在不断的冲击城墙。
“看来张济还是耐不住了,要试一试!”
戏志才一袭白袍,站立城头之上,目光闪烁着精芒。
“戏司马,现在如何是好?”杨奉问道。
“能挡得住吗?”
戏志才问道。
“天应该没问题,但是时间长了,恐怕就很难,我毕竟只有一营兵力,防外又要防内,兵力不足,最重要的是城外如今缺乏宫城器械,可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营造出井阑,抛石机,撞城车等等的攻城器械,我们的守势必会岌岌可危!”
“天也足够了!”
戏志才道:“你挡住他们就行,城中莫要管,有我在,自能稳得住,我还可以让城中征召千余民夫,为你们筹备守城工具,滚木,石头,桐油,我都可以提供,你们只要守得住!”
进城数日,他自不是闲着。
城中的武库,粮仓皆被他拿下了。
最重要的是,他合纵连横之下,说服了一些乡绅家主,得到了南郑了一些支持,那些士族有点难纠缠,可相对于墙头草般的乡绅豪强,说服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戏司马请放心,只要有足够的储备,他们别想要从我这里破城而入!”杨奉自信的说道,白波军一营,兵力足有三千以上,他这一营还是主力,兵力高达四五千,守住南郑绝对没有问题。
……
一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