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盐商还是不甘心认输的。
“从明日开始,方家名下所有盐铺,全部买一送一!”方绍果决的说道。
他作为盐商的巨头,必须以身作则,不然下面的那些盐商,是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的,商场之上,尔虞我诈,他们可都有很强的警惕心的。
“好,我们就斗一斗,我就不相信景平商行有这么多财帛添补进去!”
“就看谁先抗不住!”
众盐商终于下定决心了。
……
……
当雒阳盐商开始效仿景平商行的行动开始,雒阳的盐价彻底的掉下来了,而且是大跳水,一下子掉回了昔日的价格。
“咦,这方家的盐铺也开始买一送一了,而且价格上还少一百多钱!”
“严家的盐我们吃了很多年,是上好的盐,还是去严家买吧!”
“这一趟已经把那些羊皮给卖掉了,买点粮食盐巴就回去,本来还想既然姚家降价了,那我们还是和姚家做生意,毕竟做了这么多年,我们的盐都是从他们这里拿的,日后也相处!”
“还是老字号的盐比较安全!”
“……”
当然雒阳盐商这样做的功效还是有了,毕竟他们在雒阳盐市上立足多年,买卖都是买熟不买生,如果是同样的价格,景平商行自然斗不过他们。
而随着雒阳盐商的降价,这一场争夺盐市场的战役也到了一个最关键,也是最残酷的时间段。
……
景平商行。
牧景盘坐首位之上,眸光猎猎,看着手中从四方汇报回来的盐市场消息:“看来是时候打一场价格战了!”
他之前可以抬高价格,也要从那些盐商手中收购盐巴,为了就是这一战。
这一战必然是亏本的一战。
但是他承受得起。
最后决胜的并非价格,而是货源。
“传令,所有盐铺,降价一千钱,同样是买一送一,把市场挣回来!”
牧景沉声的道。
“诺!”
几个商行掌柜领命而去。
“大掌柜,我并不怕亏本,只要能站稳雒阳盐市,亏了也值得,就怕我们撑不到最后面,毕竟我们的存货,未必比得上他们的多!”张恒担心的道。
“商场如战场,这就是一场战争,而一场战争,怎么去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决心去打!”牧景眸光远眺窗外,今日有一抹朝阳从东面升起,阳光映照,冰雪开始有些融化的迹象,他嘴角微微扬起:“撑不撑得住,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决心不能输,撑得住,我们要战,撑不住,我们也要战,景平商行,必须有掠夺性,才能在日后成为天下商贾的领头羊!”
“谨遵大掌柜教诲!”
张恒面容变得坚定起来了,牧景一番话,让他热血沸腾,作为商人,审时度势而趋利,妥协是必然的,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有血性的。
经过前期的较量,景平商行大量收购盐巴,囤积货源,盐价的价位已经拉上了足足一万八千钱左右,超出了数十年来雒阳城盐价的最高。
这个盐价多少已经弄得天怒人怨的地步,继续发酵下去,自然会引来朝廷的制衡。
但是就在这时候,盐价跳水了。
景平盐铺卖的盐价格均价定在了一万七千八百钱一石左右,但是以买一送一和五折销售为噱头,一口气把盐价拉下了一半,真正算起来,也就七八千钱一石。
这已经与昔日盐价没有抬升之前相差不远。
在盐价飙升的时候,突然之间有这么一间店,自然能引得无数人关注,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雒阳城之中达官贵人的管家采购,或者是一些外地购盐的商队,纷纷走进了景平商铺。
“这客官,这里有海盐井盐,精盐,粗盐……等等,你要哪一种?”
“一斗粗盐!”
“我们店铺的是买一送一,一斗粗盐一万四千钱,买一送一,就是两斗!”
“真的每一送一?”
“本店信誉第一,说一不二,这里是两斗盐,你先收好!”
“太好了!”
……
“请问谁是掌柜?”
“鄙人就是本店铺的掌柜,不知道客官有何要求!”
“我想要采购一批盐!”
“客人不像是中原人!”
“我乃是西凉羌人!”
“原来是羌人,不知道客官要多少盐巴!”
“五十石,有吗!”
“当然有,我先给客官介绍,鄙店铺有各种盐巴,来自江东的盐乃是上好的海盐,细盐,还有一些粗盐,另外我这里巴蜀之地的井盐,这些盐都是好的盐,绝不会滥竽充数,不过这价格就不一样了……”
“我们没有这么多金子钱帛,可以马匹代替吗!”
“可以,可以……“
……
景平商行上百盐铺,客似云来,进进出出的都变得拥堵起来了,仅仅只是三日的时间之内,售出了足足三千石的盐巴,几乎压制了雒阳一个个盐铺喘不过气来了。
盐巴是调味品,并非粮食这种消耗品,三千石盐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这几天雒阳对内对外,销售盐巴的交易,百分之九十,都是在景平盐铺成交的。
这就是抢夺市场。
雒阳的盐商开始乱了,大大小小的盐商干着着急,他们手中只有一两个盐铺,想要对抗景平商行这等庞然大物,只能把目光聚集雒阳的几个大盐商身上。
正月初九。
这一场盐市决战已经进入第五天的时间,五天的时间,让雒阳大部分盐铺都丢失了三分之二以上的客源,每天吃西北风的盐铺让他们沉不住气。
即使是方绍和严鸿也沉不住气了,他们聚集了大部分盐商,开始的商议应对。
“何家主没来?”
方绍扫视一眼,雒阳大部分盐商都聚集在这里了,唯独何家,还有以何家为首的十余个盐商,都没有出现。